的。再望著天花板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交友情況,得出結論:此人應該系我的多年同學兼鄰居——鍾子倩。看著她那頭密集的小卷卷齊肩長髮亂蓬蓬地翹著,我決定等她醒了之後,得好好的利用這個發現狠狠地打擊下她:這女人平日裡注重自己的儀表到了變態的程度,怎麼會突然品味大變,燙了個這麼難看的伯母頭?
就在我由她的髮型想到我的西裝(估計是不能穿了,染了那麼多血),再由我的西裝想到那晚上究竟是誰救了我的時候,身上的人終於動了一動。她緩慢地抬起頭來,睡眼惺忪地望向我——然後明顯眼神迅速聚焦,只見她一把摟過我的頭,激動地叫道:“小ting ting!”
我被她埋住眼睛鼻子,只剩下大腦猶自活動:小ting ting?小亭亭?小婷婷?
這人是隔壁病房因為女兒急病去世,所以一時急痛攻心失心瘋掉的家屬嗎?
在我面前的,不是什麼鍾子倩,而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陌生中年女人。她摟著我的頭叫了半天不知是小亭亭還是小婷婷,我開始思考要不要按鈴叫醫生來;這時她終於放開了我,然後滿臉笑容充滿愛意的看著我。
我脊背一陣發寒,被一個陌生女人以這麼熱情的眼神注視著,實在不是什麼舒適的經歷;於是我清了清嗓,試著開口道:“伯母……”
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看我的熱情眼神也瞬間凝固起來。不好,我想,她也就比我大個十四、五歲,喊她伯母是不是太傷她自尊了?畢竟女人是很在乎年齡的。於是我忙改口道:“這位大姐……”
這下她非但沒有表露出一絲欣慰,反而神色更加的慌亂了。她直直地盯了我片刻,猛地掉轉頭就往門外跑去,我聽見她邊跑邊喊:“醫生,小亭亭(?)傻了!!……”
真是莫名其妙!
我還待細想下是否曾見過這女人,突然被又一陣襲來的疼痛打斷了思緒。媽的,腳上的傷口怎麼那麼痛啊!
等等……腳上的傷口?我不是腰上被捅嗎?怎麼會腳上痛?
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好象有點什麼不妙的感覺。我試著伸手進衣服摸了一把,發現自己腹部光溜溜的,沒有傷口,沒有繃帶,沒有痛楚,什麼都沒有。再努力支起身子一看,發現自己左腿從小腿到腳都打著石膏。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狀況?我在醫院醒來,可原本該在身上的傷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本不該有的傷口。沒等理清亂糟糟的思緒,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直覺迅速地作出了判斷,於是我立馬矇頭裝睡。
先前那個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醫生,你看看他……”話未說完就沒了聲響,也許是被醫生打斷了。一個比較沉著的腳步聲靠了過來,我感覺到視線。一隻手伸來翻開我眼皮看了看,繼而不知又摸來聽去做了些什麼——我正努力裝睡;然後就聽得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他情況很穩定,目前還需要多休息。你說他不認得你也許是他記憶出現了短暫的混亂,等他醒來我們再為他做進一步的檢查……”
後面還說了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滿腦子都被那句“不認得你也許是他記憶出現短暫混亂”給佔滿了。這是什麼意思?或者應該說,根據這句話的含義分析,我是應該認識那個女人的?
沉穩的腳步聲先響了起來,聽聲音是朝門口而去。中年女人“呃……”了一聲,像是有什麼話想問;也許是怕吵到我?我聽到她的腳步聲追著那醫生而去了。判斷他們已經走遠,我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是我,是那個女人,還是那個醫生?
想得太過入神,以至於我沒注意到再度響起的腳步聲。等到來人進入病房的時候,裝睡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得硬著頭皮看過去;進來的是個十六、七歲樣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