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皙只看到她纖細的身子跪在地板上,穿得衣裳還是下等宮女粗布棉襖,髮髻有些亂糟糟的,頭髮滿是油汙,撲在地上的纖纖雙手也烏黑油亮!渾身都透著酸腐的沖鼻子味兒!溫皙下意識地用燻了露荷香的絲帕捂著口鼻,松兒捏著鼻子氣惱地訓斥道:“你是哪個宮的奴才,這樣沒有規矩!衝撞了我家貴主子,你有幾顆腦袋?!”
此人口稱“婢妾”,想來是康熙的嬪妃之一,只是不知哪個嬪妃落魄如此,連個宮女不如?溫皙心下疑惑。
身側嬤嬤吳魯氏上前兩步,忍著那刺鼻的氣味:“你是何人,為何要攔著貴主子的鳳駕?”
那人才抬起頭,滿是汙漬的臉上蜿蜒下兩道淚痕,滴下來的淚水都是灰黑色的液體,聲音嘶啞難聽:“貴妃娘娘,奴才是岳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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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蠢人之磨第二波(加更三)
溫皙不禁愕然,岳氏?這就是那個以嗓音而卓越的嶽清淺?可今日她聲音沙啞,顯然已經是壞了嗓子!那件事之後,雖然岳氏被德妃指為推了她,但是康熙事後並未降罪於她,岳氏還是官女子。她不是在御前隨侍嗎,怎麼竟然落魄如此?
岳氏哭成了個淚人,急忙用袖子去蹭臉上的淚水,卻弄得一臉髒汙,早已不復當日的嬌豔如花了。她又叩一頭,重重地磕在冷硬的地上,“求貴妃主子念在奴才伺候您一場的份兒上,拉奴才出火坑吧!”
溫皙嘴角露出幾分冷笑,這會兒倒是改口自稱“奴才”了,莫非她還以當初承乾宮青蘭的隨侍宮女自居嗎?真是枉費青蘭曾經對她的抬舉了!溫皙語帶嘲諷道:“你未免太不知足,御前在你眼中竟然成了火坑?!”這個岳氏可是被康熙親自叫去御前伺候的,不知當初嫉妒了多少人的眼球!
岳氏聲音沙啞如老嫗一般,連連咳嗽了兩聲,咳得髒汙的臉都通紅了,早已沒了當初在萬春亭一曲妙音驚詫無數妃嬪的歌喉,嗓音比尋常人都要難聽多了。岳氏淚水止不住地哭,嗓音愈發沙啞枯槁:“貴主子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自那日之後就不叫奴才御前伺候了,打發奴才去了啟祥宮跟著鄂卓貴人住!”
哦?此事溫皙還真不曉得,區區一個官女子,還不止她叫人留意著。啟祥宮可是個混亂的地兒,沒有主位,幾個貴人爭鬥不休,且不說數月前剛剛遷出正殿的博爾濟吉特貴人和從永壽宮正殿搬過來的董貴人,二人針鋒相對,動嘴動手腳,鬥個沒完沒了!就那位鄂卓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最是瞧不起漢軍旗和包衣奴才,她不得寵,最是深恨那些出身卑微卻狐媚皇上的嬪妃!岳氏去了。豈能討到好?
岳氏磕頭磕得額頭都破了。鮮紅的血從太陽穴側滑了下來,更加顯得狼狽不已,“鄂卓貴人仗著位份高,總是欺負奴才!什麼粗活都叫奴才去做,洗衣服、燒火、倒恭桶,還天天打罵奴才!奴才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求貴主子救奴才出火坑吧!奴才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貴主子的救命之恩!”
松兒忍不住陰陽怪氣地諷刺道:“嶽小主得意的時候也沒哭著喊著要說報答我家娘娘。怎今日落魄了就想起舊主了?”
吳魯氏也道:“小主還是請回吧,巷子裡有穿堂風,我家貴主子千金貴體,豈能在這種地方受冷?”說著,便朝小鹿子等人示意。
小鹿子一揮手,幾個身強體健的小太監便上前拉來開跪在道路中央的岳氏。岳氏一味哭喊著不肯挪開。嗚咽悽慘地高叫道:“貴主子,您發發慈悲,救救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迷惑皇上了!奴才知道錯了!您大發慈悲救了奴才這條狗命吧!!”
溫皙蹙眉,這個岳氏叫嚷得實在難聽,此地距離養心殿十分近,要是讓康熙聽見了可不好。小鹿子最會揣測主子心意,立刻上去捂著大叫不休的岳氏的嘴巴,“閉嘴!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