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的楚御冷,挽住沈同學的胳膊向後花園走去。
“言,我想通了,不想再在這裡糾纏下去了。”此時兩人已將花園逛了一大圈,身邊的人也被一個個遣得乾乾淨淨,死皮賴臉窩進他的懷裡坐在草地上講悄悄話,身下極靜的大草坪一眼望去只有草和清風。這麼大的一片草坪在這時候的家宅裡是很不常見的,沈言楷原先命人特地闢了出來的,並不為什麼風雅意境,求的便只是這一眼望去哪裡都藏不住人。
“我念著養育之恩想助她成事,可這份養育之恩並不該讓我以你的性命作為代價。我把那些當票、借據、地契都拿出來給她……加上我們之前做的那些,我覺得也夠了吧。終究她能不能得償所願還是要看她自己的命勢……”
“……”沒有任何反應。
“那些個百姓,亦非我能力所及,我管得了他一時管不了他一世,再說了我可不耐煩老對著他,還不如讓楚御冷去看著他……”
“……”依舊無言。
“……言,都怪我不好,之前老是糊塗,逼得你運那什麼功傷了身體,其實之前自己早點多想想,自然也就能想清楚了……也不必讓你如今這般……你相信我。”
“……”
“你失了武功也沒什麼,楚御冷巴不得我們離開,他會努力讓我們有多遠走多遠的……”我試圖讓氣氛不再沉悶,可身邊的這人依舊沒有開口。我暗自嘆息。
“言郎,我們走吧……”我伸出手指輕輕劃過他的額頭、鼻尖,手停留在他的唇上, “大江南北、塞外雪山……就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三個人,好麼?”所觸的肌膚微顫,我知這句話終是讓他心動。說實話,我是一點不知道這世界的女子有孕後會是什麼反應,反正到現在為止,自己前世殘留記憶中孕婦的那點典型表現是一概都沒有。若不是楚御冷那般信誓旦旦,而眼前的沈言楷也不否認,我還真不覺得自己懷孕了。因為這世間的女子本來就葵水甚少,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都屬於正常。之前雖然隱隱覺得這大概也是此地子息不旺的原因之一,但畢竟這樣子讓在古代環境裡沒那麼多現代用品的自己舉動便利了許多,好比天生練就了道家高深氣功,於是自己還是對這樣的現象萬分滿意的。
“晚了……”終於一絲聲音從他喉嚨裡輕輕逸出。
“不晚不晚……”我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忙不迭地說,唯恐說慢了真改變不了一般,“我旁的人誰都不要,只要你,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
身邊的他又是輕輕一顫,見他此時心神微亂,我忙捏起三指、手腕飛快地一翻,一下從他面上掀下一層透明的薄膜——果然,是人皮面具,按他自己的樣貌。
“別……!”揭開一個小角的手迅速地被他按住,“……別。”第二聲的“別”是乞求,他在無力地求我,讓我頓時無比心酸。
“傻……我的言郎自然不放心讓別人送夏兒去邊境,再如何也是要自己保護夏兒的。”我的手抱的更緊,把頭埋在自己的臂膀裡,好讓眼淚不至於給旁人看見,“言郎,夏兒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只要是你,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
“夏兒,我如今的模樣、很醜很老……”
“不怕,我也會老,原本還擔心自己變成老婆婆了你卻更加的俊秀。而且,你還是醜一點好,我也不用再擔心多出來些師妹、師弟的……”
“……”
“……”
“……你剛剛下了婚書……”
“……那是你下的,與我無關。”今生先把這裡欠的情還了再說吧;眼前這人的性子……唉!我兩眼一閉;絕不讓自己去想蕭臨雲那番淒涼模樣。
……
遠處的隨從們瞧著這我們兩人如往常一般相依相偎地在草坪上親暱,知道主子們這番又要嘗什麼“露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