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灰色的瞳孔直直的凝著,如果不是幽靈已經死了,也許這會她是滿眼血絲,瘋狂的神色。
“那幅畫在哪裡?告訴我,畫在哪裡?”
薩拉查蹙眉,凌查微微按了下他的手腕。
伊里斯還掛著淚珠的臉抬頭來,從喉嚨裡發出恐怖的暗沉嘶啞音調,和那些魔法生物的習慣一樣,這是最後的警告,下一瞬間就會撲過去了。
“就在這座城堡裡,可是沒有人能找得到,母親沒有,我也沒有…”灰夫人失控的尖叫著,一邊在那空蕩蕩的牆壁上摸索,當然就算有什麼,她也碰不到。
她忽然停住,就好象忽然看見什麼一樣,又驚又喜的盯著牆上的一點。
鄧不利多敏銳的望過去,果然看見牆角上一處極其細小的紋章。
霍格沃茲的校徽。
“這裡…一定是母親留給我的,這後面有什麼。霍格沃茲,是不是?”
薩拉查覺得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霍格沃茲在判斷之後已經做出了反應,凌查也猛然醒悟赫爾加三人必要已經考慮了所有情況,考慮了斯萊特林萬一不是以靈魂單獨存在的方式,而是依附於自己後代血脈中生存的話怎麼辦,所以真正的有求必應室也會為了創始人的後代開啟,只不過有求必室的發現就很困難,更不要說能夠踏入真正一無所有的房間來發現這個紋章了,只有確定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一個想什麼就會有什麼的奇妙房間,並且能夠下命令使它消失所有幻象真正顯示出來——除了明確知道這點的斯萊特林,除非拆牆。
瑰麗的景象終於再一次如潮水般清晰的浮現出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滿地描繪的精細魔法陣,上面複雜的魔文從天花板延伸到牆壁和地面,全部發出絢美的光華,放在房間正中央的三具六角棺材那凸出的金色文字上已經失色。
“禁錮…”薩拉查與凌查幾乎是同時抽出魔杖,隨著再一次被開啟,他們先前所下的咒語已經失效,魔文亮起來的速度已經無法遏止。
灰夫人全身顫抖,猛地撲向來其中一具棺材,發出痛苦的悲號聲。
“海蓮娜。”
一隻修長的手,從灰夫人的頭髮上顯現出來,只是也是虛透的,迅速從手腕開始。清晰的出現了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身影,金髮散落在俊朗深邃如寶石優雅的臉頰邊,還顯現著年輕時容貌的溫和笑意裡帶著專注與嘆息:
“別哭了,羅伊娜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不幸裡。”
“…是我,害死了她…”灰夫人顫抖著,因為那上面的魔法防禦。她沒辦法穿過棺材去看一眼,去碰觸曾經怨恨,也曾經思念的母親。
“是羅伊娜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們都一樣,沒有比死亡更能度過漫長時間的方法。”
戈德里克抬頭望過來,微笑,就彷彿消逝的時光不曾存在,依然還是又不知道把東西丟在什麼地方,盯著薩拉查想騙什麼東西的表情。
“戈德里克。”
“原諒她吧,薩拉查,她並不知道一切。”
魔文的光亮已經蔓延到了房間頂最中間的那個魔法陣上。
“薩拉查,那個,我懶得再等你了。”
戈德里克像是在茶會上道別那樣,若無其事的笑著,影子已經開始變淡,似乎在想什麼,又有點恍惚,因為只是想再看一眼,所以一直凝視著那熟悉的容顏。
如果,只是如果,他們沒有在那場持續三天的宴會里留下來,沒有在最後一個混亂的夜裡帶著薩拉查離開那裡,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
可是時間是最殘忍的魔法,有些事情,是永遠不知道的。
格蘭芬多的信條,要笑著道別,面對一切。
即使是,再也不見。
虛幻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