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約宏鑫、偉達兩間外貿公司聊一聊。”

張子文放下檔案。

“好的，張生。”

梁敏業把一杯咖啡放到他手邊：“再過二十分鐘，同外貿局的招商會就要開始了。”

“嗯。”

張子文端起咖啡，淺嘗一口。

他到內地一共要拿出三百萬美金的購買物資，交給外貿局的兩百萬只算是見面禮。

因為，外貿局接到單子會優先交給國營工廠，國營工廠的特點是成本壓不下來。

將來更多訂單肯定要給民營外貿公司。

二十分鐘後。

張子文帶著秘書來到酒店一間會議室，剛走到門口，一群國營廠廠長便站起身，爭先恐後的上前握手：“張老闆，您好，我是第二棉花廠的廠長雷大勇。”

“張生，我是罐頭廠的鐘曉小。”

“張生，廣城紡織廠，我們是廣成紡織廠”

有個廠長還給張子文遞煙，張子文字來想接，但可惜被碰掉在地上。

梁敏業急忙道：“坐下來，坐下來談。”

王書強咳嗽兩聲，帶來的辦公室秘書忙道：“各位廠長，讓張先生坐下來喝口茶。”

“我去沖茶。”

二棉廠老闆眼疾手快，來到服務檯旁把服務員趕走，親自動手泡茶。

“張生，唔好意思啊。”

王書強感覺有些尷尬：“沒嚇到你吧？”

“張生。”

“飲茶。”二棉廠廠長趕到身邊，先給張子文倒了一杯普洱，再給梁敏業倒茶，接著才繞到王局旁邊：“王局，喝茶。”

最後還給全桌倒了一圈，辦事滴水不漏，絕不得罪人。

每個廠子分多少訂單，其實內部已經開會協商好，但他忙前忙後就是想給張生留下一個印象，要是之後又有訂單來找他了呢？

“張生，我們都是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紡織廠長道。

張子文放下茶杯：“誒，孫廠長不能這樣講，廣城是一等一的大城市，未來肯定不比港島差。”

“我在各位身上就看到了熱情，賺鈔票的熱情，連這份熱情都沒有，怎麼能賺得到鈔票？”

孫廠長臉上有光，老臉露出自豪之色，豎起大拇指道：“港島的大老闆說話就是提氣！”

“張老闆的訂單，紡織廠白乾都得！”

王局連忙打斷吹水，在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檔案，出聲道：“張生，這是外貿局配出的物資訂單及報價，貨物確保可以一個半月內交齊。”

梁敏業接過檔案翻查，清一色的國營廠，物資中以棉衣為主，罐頭次之，還有鞋帽，手套，麵包，琳琅滿目，細分有七十多種。

張子文同一桌廠長聊著，梁敏業過了一遍價格，把資料夾交給他道：“老闆，價格還算合適。”

這就是沒有很便宜。

但國營廠的優勢在服從大局，外貿局只要說一個半月能交，那隻會早，不會晚，橫幅一掛，標語一貼，勞模一選，整個工廠進入戰鬥模式。

其次，國營廠的物資一般比較耐用，一來是裝置維護用心，二來是熟練技術工人多。

這兩個優點是“集中力量辦事”的體現，一直延續到幾十年後，國企都還是比較值得信賴的。

“籤合同吧。”

張子文沒有壓價格。

王局臉上一喜，扭頭讓秘書遞支筆上去，接著一位位廠長便掏出檔案，喜笑顏開的請張子文簽字。

有錢就是大爺！

張子文很享受金錢帶來的力量。

一份份合同簽完，合上鋼筆，掃過圓桌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啃聲，全都是翹首以待等著他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