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麼?
他好歹是跟了柯震武多年的,怎麼都有點感情,且平日裡向來並未被虧待。他們呼啦啦這麼一走,累得鏢局手忙腳亂,柯震武一病不起,孟鬱槐更是匆忙間將鏢局扛在肩上——萬一要是出點什麼差錯,或是連順鏢局因此便落得個關張的下場,他們心裡就真能過意得去?
好吧,花小麥承認,說白了她最主要就是在替孟鬱槐打抱不平。雖然那人從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一絲對呂斌等人的不滿,但心中又怎可能一點漣漪不生?
這些想法,她也只能存在肚子裡罷了,當然不可能在呂斌面前顯露分毫。於是便只淡淡笑了一下,謝過他,略微朝旁邊讓了讓,將他二人請進小飯館兒的大堂。
花二孃原本是真有話想與花小麥說。此時見冷不丁來了人,也只得暫且丟下,在自家小妹肩上按了按,說一句“我先回去,待你得了空,咱們又再說不遲”。便抬腳走了出去。
這邊廂,呂斌甫一落座,便笑哈哈地開了口。
“說起來,咱們真的有日子沒見啦!”
他指著身旁那男人道:“我現下在省城的盛隆鏢局做事,嫂子想必聽鬱槐哥說過了?這位便是我們鏢局的東家……”
不待他說完,那男子便已衝花小麥虛拱了拱手,笑容滿面道:“董德友。”
花小麥忙立起身來與他見過,同時在心裡犯起了小嘀咕。
這呂斌突然跑來道賀,已經夠讓人納悶兒的了,竟然還把他的新東家也一併帶了來。這是為了什麼?
十有八九,所謂的“道賀”只是個幌子而已,他們今天來這一趟,所為多半與孟鬱槐有關。
“這位便是我常跟您提的那位鬱槐哥的妻子。”呂斌又轉過頭,殷勤地對董德友介紹道,“您莫看這嫂子年輕。那一手廚藝卻真真兒了不得,您在省城吃慣了的那些大酒樓裡的有名廚子,也未必就能比得過她吶!喏,您瞧這飯館兒,初開張時,只得這一個小小的一樓一底鋪面,才不到一年,便鋪排得這樣大,後頭園子都修起來了,若沒兩把刷子。哪能這麼快便掙了這許多錢?”
董德友笑得十分和善,點了點頭,對花小麥道:“總聽呂斌提起嫂夫人的廚藝,說是從前,沒少來你這裡蹭飯吃。回回都撐得肚皮要破掉了還捨不得擱筷子。今日正趕上嫂子這稻香園重新開張,怎麼說,我也得嚐嚐你的手藝,才不枉來這一趟啊!”
這人年紀明明比孟鬱槐大,卻開口稱她“嫂夫人”,明顯是把孟鬱槐往高裡捧,花小麥心中登時更加篤定,他們今日前來,必定是有所圖。
只不過,既然人家都不著急說,她又何必跟著瞎操心?當下便淺笑道:“不瞞兩位,其實我最近甚少下廚,稻香園裡也新請了兩位大廚,不是我自誇,他們的本事都頗能見得人。我夫君與呂大哥是舊識,今日兩位又特意前來道賀,這份情我得領,過會子便下廚做一道小菜,也請二位嚐嚐那兩位大廚的手藝,你們別嫌棄才是。”
“哪裡會嫌棄?高興還來不及!”那董德友連連擺手,又轉頭望了望天色,“哎呀,雖未到飯點兒,但我與呂斌中午便只草草吃了些東西,此刻早餓了。我瞧那後頭園子景緻彷彿很不錯,如果不太給嫂夫人添麻煩的話,我們可否去那裡坐坐?還要請你給張羅些飯食才是。我們兩個都是不挑的,嫂夫人便揀你愛做的,張羅兩樣就行。”
“不麻煩。”花小麥搖頭應了一聲,喚過慶有來,讓他將二人帶去園子裡,自己則找到在後院裡閒坐的汪展瑞,一併去了廚房。
……
董德友說是喜歡清淨,便選在了竹林裡落座,如今天氣冷暖適宜,且不用挪去屋中,慶有便將兩人引到一片竹子格外茂密的所在安頓好,不多時,又重新斟了茶來。
花小麥與汪展瑞都是在灶間忙活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