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泡了咖啡煮了粥,坐在沙發上寫日記。
陸勵成離開她還沒二百天,她的一本厚重的本子就要寫完了,有時候每天想到他幾次,想說什麼,都會記在本子上,所以她才背一個大包,包裡每天除了放雨傘化妝品這些必需品,就是這個本子。
很重,但能讓她心安。
外面飄起了雪花。
這是二零零三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她把它寫進了日記。
'北京下雪了,上海呢?天氣冷的時候,會下雪嗎?勵成?'
'嗯……北京開始供暖了,你那裡呢?我記得上海的氣候很溼冷,你會不舒服嗎?這可是你在那裡的第一個冬天啊。'
'有沒有學會一點簡單的飯菜?總吃外賣又貴又沒營養。真後悔沒教你幾道菜,就是最簡單的蝦仁芙蓉蛋也好啊。你有自己慢慢學嗎?'
就這些簡單的,瑣碎的事情,她絮絮叨叨地寫了一整本,到了真正能和他說話的時候,卻不知說什麼好。
世界突然安靜的只剩下他的呼吸了。
下了雪,她還是要穿高跟鞋出門,幸而雪並不大,她從家門口到公交站都一路平安,卻在到辦公樓下的時候出了岔子。
辦公樓大堂是瓷磚鋪地,門前還沒來得及擺出供人擦掉雪的地毯,比往常更滑了些。葉蓁剛踏上去就覺得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便失去了平衡,隨即右腳踝傳來鑽心的疼。
那是她舊傷的地方,同樣的高跟,同樣崴了腳,這一次她覺得自己的踝關節要斷掉了。
“蓁蓁你怎麼了?”馮曉洛正巧在她後面,一把架住她的身體,“下雪還穿高跟鞋啊?不要命了?”
“一路都沒事,到這裡反而滑倒了,時運不濟啊。”她強笑著說,而汗珠分明已經從她的鼻翼冒出,臉色一陣慘白。
“快快快我送你去醫院!”馮曉洛說著便要把她架起來,但她個頭比葉蓁還矮几厘米,又瘦,怎麼能扛得住整個重心都偏離的葉蓁?
試了幾次,葉蓁白著臉儘量平靜地說:“你還是去上班吧,我待會兒找個朋友來陪我就行了,我會和老大請假的。”她儘量微笑著安慰小女孩,“沒事,放心去吧。”
馮曉洛和幾個同事把她抬到大堂的沙發上坐下,這才三步一回頭地往電梯走去。
葉蓁脫掉高跟鞋,把右腿放在沙發上,眼睜睜看著右腳踝在幾分鐘內腫成了饅頭。
這次是真的傷到骨頭了。
她咬著牙硬挺著,翻出包裡的手機,去查通訊錄。
魏風清一向是晚上創作白天睡覺的,老羅搞藝術,估計和他作息一樣。她都知道,但還是先給他們打了電話,不出所料是關機狀態。半夏方維不在國內,輔導員她總不能叫來吧。陸勵成……在上海,來不了的。律所的同事不能麻煩。還有誰呢……
她咬著唇想來想去,從大包裡翻出錢包,錢包躺著景天華的名片,想了半天,先發了條簡訊過去。
'景先生,您好,我是葉蓁,您……現在方便嗎?'
幾乎是幾秒鐘內,她的簡訊鈴聲響起。
'方便的,有事嗎?'
'我遇到點麻煩,可能需要您的幫助。'她忐忑地發出這條簡訊。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沒料到,一時間手忙腳亂地去接,只聽得那邊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問:“葉蓁?”
“嗯,我是。”
“怎麼了?”他的聲音明顯帶著睡意。
葉蓁意識到可能他這樣的大牌律師都是不需要準點上班的,有很多案子等著他,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說,能幫忙是我的榮幸。”
她突然心安了些,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便聽到那邊說:“哪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