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鳳冷著臉道:“你其實是想說,‘天下第一美人’配‘天下第一惡人’,完全是多此一舉,是不是?”
段譽渾身一顫,額頭上冷汗直冒,腦袋像在油鍋裡煎,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不是不懂,對於女人,容貌往往比武功更重要,但若把女人換成自己的母親,不管懂與不懂都不想懂。一不小心,忘了‘天下第一美人’與‘天下第一惡人’的關係。或者不該說是忘了,而是很不願想起。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短短八個字,段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刀白鳳道:“你應該多讀一讀《尋秦記》。裡面秦龍是怎麼說雅夫人?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紅顏薄命,什麼美人能在逐漸失去美麗時還快樂得起來?”
段譽本來很想鄙視雅夫人的**,但很擔心又引起母親的誤會,話到嘴邊,變成了:“《尋秦記》這麼快又出書了嗎?”
心中暗恨自己道:“媽已經三十好幾了,外貌還像二八少女一般,如此違背自然規律,豈會無因?我早該注意到。”
刀白鳳回道:“才只出了二十章,還真能讓人百讀不厭。不愧是寫出‘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大才子!按理不會淪落到在小酒館說書,到底是人品高潔,還是毫不在意名聲好壞?”
段譽不敢放聲大言,小聲嘀咕道:“書裡面花了那麼多精力,用來描寫男女房中之事,還怎麼能高潔得起,民間得到的名聲越大,文學界的名聲只會更壞。”
刀白鳳面露不滿,輕笑道:“那你就別看呀!”
段譽生怕又引來什麼誤會,急忙辯解道:“孩兒怎麼敢看這種**,不過是聽說了而已。”話剛一出口就想收回,知道在心急之下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只見刀白鳳氣極敗壞道:“**?媽鼓勵你讀**?你不滿‘天下第一美人’跟‘天下第一惡人’的關係,直說好了。是不是覺得媽太不要臉了?應該學那秦始皇的娘,自殺殉情。”
段譽想不到,母親現在仍然會對這件事情如此敏感。或者說是連想都不願想,但始終還是避不開。平時無理都要辯出三分理,現在卻不敢發表半句辯解,跪下來使勁磕頭,額頭上很快就青紅一片,皮破血流。
刀白鳳想拉起段譽,胸口突然一陣絞痛,雙腿一軟。
段譽頓時傻了眼,只聽母親道:“傷在兒身,痛在母心。兒是孃的心頭肉,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咳……咳”段譽驚見母親咳得鮮血直冒,頓時陷入到深深地自責之中,不知所措。親身體會了,剛才母親不願見兒子身體受傷那種穿心內傷。娘自責誤傷了兒,兒又自責誤傷了娘,母子同心,傷害同增!疊加在了一起。
忽然下了決心,鼓起勇氣道:“秦始皇的母親不敢愛上秦龍,秦始皇敢愛敢恨,出手幫忙,促成一對。不是秦始皇很喜歡在頭上多個爹,而是他更擔心母親將來的幸福。孩兒就算始終比不上那秦始皇,也不像秦始皇小時候那麼調皮搗蛋,心中最怎麼敬重他母親,都從小便很不聽話,他母親為此操透了心……”
話還未說完,刀白鳳就忍不住開心地笑了,罵道:“你不調皮搗蛋?你比那秦始皇小時候還調皮,還搗蛋,還不聽媽的話,還讓媽操透了心。就說前些日子,你不就離家出走,連個侍衛都不帶,隨便遇上個小毛賊都能要了你的命……”
段譽急著插口擾亂道:“秦始皇母子間的感情,絕對是比天還高,比地還廣,比海還深。不然秦始皇不會恨上他一生中最敬佩的秦龍,一切源於秦龍沒有保護好他母親之事,時間越長越自責,由愛而生恨。先有了基於母愛的大愛,才有後來止於母仇的大恨。”
刀白鳳心情十分複雜地道:“你連還沒出書的結尾都知道,還裝什麼裝?”
輕輕一嘆,心中暗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