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時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晴空日下,漫天花雨。
她抱怨了半天,將話說的很絕,本以為一這人的心氣會拂袖而去,但是他沒有,他眼底的脆弱和歉疚就那麼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滿腔被欺瞞的火氣慢慢地消退,季雲舒看著面前一望不到底的黝黑鳳目,看清了他眼底的冷靜與睿智,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一般,忽然覺得十分窘迫。
“你說吧。”季雲舒忽然一撩裙襬坐在了床沿上,轉頭看著另外一邊,雖面如豔霞,但神色冷淡。
付景淵看著季雲舒小巧耳垂上的長長的珠玉耳墜,以及頭上華貴的鳳冠和數不清的金銀珠翠,步搖流蘇,配著冷淡的側顏,忽然覺得一直清淡的女子這般打扮,倒也是極為華貴雍容,更添了幾分迷人風采。
聽不到身後的人有動靜,季雲舒轉過頭來,不料撞入滿目的深情。
“你不是要說嘛,倒是說啊。”被人一直盯著季雲舒不自在極了,忍不住催促,清冷的嗓音多了幾分嬌嗔。
“自從我母妃去世,我便在賢王府,不受待見。”付景淵也撩起裙襬坐在季雲舒旁邊,清越好聽的聲音逐漸響起。
“賢王府世子遲遲未立,世人都言我是最好人選,所以,盛名之下,我的生活如履薄冰。儘管我之後將自己弄的聲名狼藉,但是依舊擋不住層層殺機。”付景淵說著,沒有一絲自怨自艾,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我曾經想的是,只要有一條命苟活於世,也便那樣了。反正賢王府不缺我的吃喝,養我一條命還是可以,儘管胸懷大材,也無用武之地。我自甘墮落,遊手好閒,遊戲花叢,饒是我千般退讓,也躲不過層層殺機。兩年前我出去遊玩,便給了那些人最好的機會。他們追殺我,要將我趕盡殺絕。那時我身邊的護衛都死的死,傷的傷,我恨極了自己那種無力迴天的模樣,當時我就想,要是我此次有幸存活,對那些讓欺我辱我之人所為,定要百倍償還!”
聽到這裡,季雲舒難以想象,這般風華絕代之人居然也有那般無助的時候,那時候想必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才讓人有了那般想法,想到這裡,季雲舒忽然覺得心忍不住地抽痛起來,伸手環住了身上的人,想要將自身的溫度過渡給他。
付景淵看著自己腰間柔弱無骨的小手,輕笑一聲,知道苦肉計見了效,伸臂環住面前的人:“上天當真是不絕我。之前我一直對江湖赫赫有名的玉女晚顏有所耳聞,傳說玉女晚顏見不仁不義必施援手,當時我就在想,要是玉女晚顏出現,我定然無恙。之後,你真的出現了,和世人描述一樣,素衣翩然,長髮及膝,不簪點飾,輕紗遮面,款款而落,救我水火。”
將季雲舒摟入自己懷中,付景淵接著道:“那時我萬分狼狽,而你如仙女臨時,從小養成的心性明明已被我壓抑了多年但是那時忽然就爆發了出來,所以我……”
付景淵想到那時自己有些幼稚的所作所為,忍不住輕笑出聲。
“所以你就對我冷言冷語,妄自清高?”季雲舒好像也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說出的話也含了一抹輕笑。
付景淵很實在地點頭,想將自己的下巴撣在季雲舒頭頂,忽然發現她的鳳冠極為礙事,於是抬手,給季雲舒解著頭上的滿頭華飾:“是,當時我就想將你趕走,但是又想萬一以後找不到你怎麼辦,所以就那般冷言冷語,希望引起你的注意,結果,我成功了。”
季雲舒任由面前這人將自己的簪子一根根摘下,翻個白眼道:“豈止是成功,簡直是太成功了好嗎?”
一見面不光得了命,還偷了心,世界上還有更好的事嗎?
付景淵輕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極為滿意:“我之前一直以為玉女晚顏最起碼是個雙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