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說,結婚前,我們先做一次短期旅行吧……
她依稀記得,那也是秋天,登機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在她身後,無邊落葉颯然飄落,露出赤…裸的樹婭,乾枯,猙獰,如愛情本真。
“我討厭秋天。”蘇紅菱的臉突然變得很陰沉,毫無道理地丟下這五個字,然後,猛一扭身,掀開簾子跳了下去。
她既沒有去找陳笑白,也沒有跟在東方疏桐的隊伍旁,而是搶過一個侍衛手中牽著的韁繩,翻身上了馬,“你們走得太慢,我先在前面等你們,順便看看前面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說完,一揚韁繩,摔在了馬腹上。
駿馬竄了出去,後蹄踢出一片翻湧的灰塵,風將它們送來,打在東方疏桐的臉上,他下意識地閉起眼,密密的睫毛遮掩住他的眸色。唇角依舊微勾,似笑似嘲,讓人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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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紅菱只覺得心潮難安,無論馬跑得多快,也無法是讓其安寧,每夜每夜,她都會受到這樣的折磨,比疼痛更不可捉摸,亂到極處,好幾次,幾乎有自殘的衝動。
不甘心……一天比一天不甘心!
(三十一)同歸(3)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終於停了下來。驛道是一馬平川,只是到了此時,才出現了一個岔道。一左一右,她不知道哪條路通往柔西,從前在宮裡的時候,她和小九舉著蠟燭,偷偷跑到上書房那副偌大的地圖前,小九指著畫著火鳳的一角,道:“這裡,是五叔的領地。”
在國土的西南方,靜靜地寫著“柔西”兩個字,不算太大,橢圓形的,上面畫滿了山形水痕。那是個山美水清的所在。
她決定在這裡等待大部隊,翻身落了馬,蘇紅菱在路邊的大樹下曲腿坐著,手動了動,習慣性地想拿煙,又想起,這裡根本沒有煙,而那些老頭子抽的旱菸,她又實在很無感。
多麼無聊的地方啊。
她仰起頭,任憑陽光婆娑,越過黃葉,粼粼而下,這幾日大起大落,其實也疲憊得很,耳邊風過葉動,實在很容易催眠。她漸漸有了點睡意,只是,還沒睡熟,便聽見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腳步聲並不明顯,來人應該在百米之外,可是,數量很多,而且步履整齊輕盈,絕對不是尋常的過客。
朝中剛剛大變,各地想趁亂分一碗羹的大有人在,蘇紅菱留了一個心眼,將本來栓在路邊的駿馬牽進了密林裡,自己則飛快地爬上了鄰近的大樹,找了一根樹葉繁盛的枝椏掩住了身形,等她堪堪準備好,來人也近了。
果不出蘇紅菱所料,這一行人著實古怪得很,雖然打扮成普通商旅的模樣,有管家,有賬房,還有幾個護法,可是神情卻肅穆古怪,一舉一動,整齊劃一,便好像之前排練好了一般,驅馬前進的時候,衣襟翩飛,露出腰側的雪寒長劍,殺氣凜然。這哪裡像商旅,分明就是強盜。
披著羊皮的狼。
他們迎著東方疏桐的方向而去,也就是說,是上京的隊伍,等那行人走過蘇紅菱藏身的大樹後,她還小小地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轉回去通知東方疏桐,後來想了想,懶懶的沒有動。
如果東方疏桐連這點小小的襲擊都躲不過去,那麼,他遲早也會被人謀殺的,此時救還是不救,根本沒有區別。
而且,他們也未必是衝著鳳離王而去。
她沒有動,索性在樹婭上打了一個盹,大概是樹上的地理位置讓她覺得安全,她還睡著了一會,當然,不過小半個時辰,樹下便有人彈起了一枚核桃,“啪”地一下打在她的額頭上。蘇紅菱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