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補充,「晚間我請杜姑娘幫我看過了,背上什麼都沒有,許是藏起來了。」
大聖聽她聲音還好,四下看了看,雖未察覺有蚊蟲,還是照舊做了個了壁罩,罩住整座院子,「那小師弟你快歇息,我拿壁罩罩著房子,不會再有蟲子咬你了。」
黛玉握緊撫在心口的帕子,應了一聲,躺下卻再睡不著了,腦子裡一時是大師兄降妖除魔的模樣,一時是大師兄笑逐顏開,又是被大師兄相救。
兩本心法就放在枕頭旁,尋常她想起來就會翻看……
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黛玉揉揉因為不自覺笑著有些發僵的臉,被子拉得蓋住自己的腦袋,必須要睡覺,不能胡思亂想了!
可是夜裡靜悄悄的,這般藏在被子裡,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的。
黛玉睜著眼睛到了尋常修煉的時間,起來輕手輕腳收拾了東西,目不斜視地出了房門,出去林子裡找地方修煉了。
大聖有些吃驚,因為小師弟頭髮蓬鬆著,沒有梳好就出來了,不過無傷大雅,他也就沒出聲相擾。
黛玉遊魂一樣盪出去,時間差不多又盪回來,收拾好東西時發現自己沒梳頭就出門,大師兄面前走了一個來回,又羞又懊惱。
天色這樣暗,大師兄注意不到吧,黛玉自我安慰了一番,催眠似的,心臟稍稍平穩一些。
早起師徒六人又踩著微曦的天光上路。
原本黛玉清晨都會牽小白龍吃草喝水,後頭想起每次去都會碰到大師兄,昨夜又做了極不靠譜的夢,黛玉不好意思見他,就遲了些出門,也不去牽馬了。
出了門也是埋頭匆匆走過,並不停留。
大聖跳到小師弟身側,問道,「小師弟,你怎麼了,怎麼眼睛像是那食鐵獸。」
黛玉聞言避過身體去,從小挎包裡拿了塊小鏡子出來,照見自己青黑了眼圈,捂著臉不讓他看了,「昨晚被那屍魔嚇到了,睡不好。」
實則是她神思不屬,翻來覆去烙餅一樣,好在她修煉《梅心訣》,身體時刻在吸收靈力,一兩日不專注,倒也不打緊,黛玉不欲和他多說,召喚出了神劍,催動靈力。
大聖卻覺得小師弟垂著臉有些古怪,笑道,「只是眼睛青黑了,比先前蓬頭垢面的樣子好多了,不打緊,小師弟不要緊張。」
黛玉就想起來了,剛跟著師父往西來時,她每日只顧著能不能看見第二日的太陽,完全沒工夫管面板怎麼樣,樣貌怎麼樣,也不敢多討要時間梳洗,整個比乞丐都不如。
全都落在大師兄眼睛裡了。
黛玉通紅了臉,「快快忘記了那些,莫要再提了。」她早已經好了,因為修煉,有靈力,連原先手上磨起來的繭子也掉了,沒留下疤痕,每日也有時間梳洗,乾乾淨淨的。
大聖笑話小師弟麵皮薄,黛玉照舊用乾淨的小水囊灌了靈泉水,遞給大師兄喝,跑到別處,專注地學習御劍飛行。
大聖先拿小銅壺裝了水,底下吹了把火,水燒暖,又重新裝到小水囊裡,遞給小師弟,「敷敷眼睛。」
水囊的溫度剛剛,貼著面板溫暖,卻不灼人,黛玉忽而鼓足了勇氣,看向大師兄。
大師兄的眼睛雖然漂亮,臉卻不能昧著良心恭維。
柺子臉,雷公嘴,不笑也帶三分笑,耳朵長得偏上,粉紅色,薄薄的兩片,有時他搖頭晃腦,耳朵也會跟著晃動,整個人看起來極其古怪,雖然不是白骨洞裡的真骷髏,卻因為身形單薄,常常被妖怪們喊病癆骷髏鬼。
當然——這是以人的審美。
她敢保證,以猴子的審美來看,大師兄肯定是隻美猴王。
黛玉發覺自己代入了一隻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