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確實是她體弱,要成拖累,半個不字也不能說,不能講。
黛玉難免淚眼汪汪,又想著猴頭的話,知道擔心無用,哭也無用,便竭力收束住,先把能做的事做了。
山林間路不平,軟鞋定不能再穿,衣裙釵飾也不方便,玉鐲玉佩帶著是個重累贅,她是女兒家,總也需要自己帶些東西,都得先準備打算好。
黛玉把東西收撿好,想著她原本是棵植株,在外頭效果該會好一些,便悄悄出了院子,在外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摒棄一切雜念,沉心靜氣感知天地的靈氣。
她必須要儘快有自保能力,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想試一試。
大聖守夜,見小妖怪沒走遠,只在院子裡,周圍也危險,便未出聲相擾。
「你這是在修煉麼?用的什麼心法?拿給我瞧瞧。」
耳側傳來一聲嗤笑,黛玉睜眼,一白衣男子正給白龍馬栓馬鞍,白日隨菩薩來過,是一位名叫雀鳴的鳥仙。
黛玉感激菩薩給的楊枝甘露,起身給雀鳴行禮,「回神仙的話,並沒有心法,只是潛心修煉。」
雀鳴上下打量她一番,一雙雀眼都是不屑,「你區區凡人,怎生這般痴心妄想,再者本神觀你身軀,是個死相,一則活不了冬年,二則無慧根,是個扶不上牆的愚鈍爛泥,樗朽晦氣,連心法都沒有,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早點存些錢財,買一口薄棺,免得到了冬日,死了沒有葬身的地,被那野狗給吃了。」
雀鳴生平最看不上痴心妄想的凡人,又嫌晦氣,說完展翅成本體,撲閃著翅膀,這就飛走了。
夜裡面恢復了寧靜,只聽得蟬鳴蟲叫,黛玉臉色煞白如雪,耳邊嗡嗡嗡的,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站起來。
又扶著樹幹搖搖頭,心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都不能放棄。
黛玉想硬將眼淚憋回去,站在這空寂又陌生的世界,想著自己是一抹孤魂野鬼,無處可去,又無路可循,蓄在眼裡的淚珠到底忍不住撲簌簌落下來。
「仙子,仙子?」
黛玉聽得有人喚她,忙拭乾淨眼淚,那邊冒出一個胖腦袋來。
伍小胖小聲安慰道,「仙子且莫要悲傷,羊伯伯有修煉心法,我剛才找它要來給你了,牛伯伯的也說給你,仙子拿著,要是能幫到你就好啦。」
小棉花精圓圓的眼睛清亮亮的,並沒有嘲笑戲弄,黛玉心中溫暖動容,雙手接過來,鄭重朝他拜了一拜,「謝謝小胖山神,謝謝羊伯伯。」
伍小胖晃了晃頭,怕吵醒大聖爺爺,這就要走了,「希望大聖爺爺和仙子一路順利,早日取經歸來。」
他臨走,又轉頭揣著雙手勸了一句,「仙子且莫要常常流淚,哭了棉花會發黴,也就壞掉了。」
黛玉破涕為笑,捧著心法如若珍寶,將山神們的恩情記在心底,目送山神離開,回屋坐下來,沉心靜氣地翻看起心法來。
大聖待屋子裡安靜了,使了個二身法,變做個蚊蟲,飛進師父屋裡。
三藏睡得沉,被子掉地上也未察覺。
大聖撿起來,躡手躡腳給他蓋好,出了屋,看看天光,又變作只飛鷹,展翅九霄,一去萬裡,往南海的方向追去了。
金剛利爪,健翅搏擊長空,鉗月趕海,飛沙走石。
第6章 這潑魔面前
一晃眼的功夫,猴子在山澗邊追上了山雀,沖將過去,也不啄準,偏就戲耍著山雀玩,看他羽毛撲簌簌往下落,狼狽不已,兀自哈哈大笑。
雀鳴躲閃不及,頭撞在山崖上,頭疼頭暈,爪下用力,就要用法術來打,定要把這孽畜轟成肉餅。
大聖腿擊開,那術法彈到山崖,山石崩裂,威力倍增。
大聖暗笑,還以為是多大法力的神仙,原來只是只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