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喘了半天才勉強能開口出聲:「她心眼小,人也不大氣,從小嫉妒你娘。你娘出閣後,她常常去陪伴茹姑娘,二人無話不說。她害你們的法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套出來的。我知道你懷疑你孃的鳳冠被做了手腳,但她害你娘,應該沒有這麼早就開始。她下的那個是蠱。」
「這個蠱能控制人心。」夏楓看著她氣息奄奄的樣子,心裡卻不知是悲是喜,忍不住問:「您早知道?」
「茹姑娘的蠱只有她自己的血能解,她被王茂帶走了,說不定還活著。」魏老夫人避而不答,費力抓住她手指,「楓兒,你只要找到她,找到她就沒事了。」
夏楓用力將手指抽了出來,手背攥出一排青筋。
她無法理解面前這個老人,為什麼要說出來,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自己這個從不親近的外孫女也就罷了,母親是她親女兒,她就眼睜睜看著親生女兒送死嗎?
魏老夫人費力伸長脖子,但夏楓逆光站著,她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只得顫巍巍道:「楓兒,你是怪我嗎?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只是個婦人,我阻止不了,我……」
「你好好歇著吧。」夏楓垂眸,有些悲苦亦有些無奈:「切勿多憂多思。」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魏沛和站在門前候著,見她黑著臉出來,猶猶豫豫向前挪了兩步:「大帥,祖母年紀大了,她……」
夏楓轉身直視他,直把人嚇得不敢說話,她靜默少頃,開口道:「沛和,魏家百年大族,家世淵遠,是西北世家之首。它若是忽然就此沒落,很容易造成西北內亂。我希望你能盡一份力,暫時穩住當前局勢。」
「我……」魏沛和抬頭,正對夏楓堅定的眼神。
每一個少年人讀書時,都會憧憬一番金戈鐵馬,立志報國。但他出身世族,囿於家世,縱使一腔熱血,今生幾乎沒有可能從軍入仕,一展抱負。
他拱手長揖,堅決道:「大帥放心,學生身為魏氏子弟,自當盡心盡力。」
「好。」
夏楓去一趟魏府,只收穫了糟心。回去見蕭明忱已經收拾好行李,只等她整軍出發,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怎麼去那麼久?」蕭明忱負手站在花壇旁,與嚴林低聲交談,見她回來,漾出一臉笑容。
見嚴林老老實實走開,夏楓笑著上前,把手塞進他的暖和的狐裘:「外祖母盡說一堆沒用的,早知道還不如在家裡跟你多待一會兒。」
蕭明忱順勢抱住她:「咱們倆以後的日子長些呢,不差這一時半刻。她真的什麼沒說嗎?你身上的毒不能一直拖著。」
「我沒事了,真的。」夏楓笑著仰起頭,唇角輕輕印在他分明的下顎線,「你就是解藥。」
「你……」蕭明忱愣了一瞬,迅速打量四周,確定沒人後才鬆了一口氣,紅暈後知後覺漫上耳畔。他一時分不清夏楓這話是調戲還是真的,無奈道:「在外面呢,別開玩笑。」
夏楓才不管在裡面還是在外面,抬手壓下他泛紅的臉頰,吻上那微涼的薄唇。蕭明忱剛開始不太樂意地掙扎兩下,發現掙扎不開後乾脆反客為主。
千珊等了許久不見人來,來叫人時見到眼前的一幕,呼喊聲尚未出口,就踮著腳跑了。
夏楓剛開始順從,後來不知怎麼想的,忽然咬了一口,血腥味混入二人口腔。蕭明忱被咬得一痛,失了陣地。這一下咬得不輕,他感覺到自己舌尖麻木,血不知流了多少。
一吻終了,夏楓偏頭看他:「不疼嗎,你就任我咬?」
「誰知道你忽然咬人。」蕭明忱皺著眉頭吸氣,見時間不早,拉她邊走邊道:「解藥是什麼,我舌頭?」
「你的血。」夏楓挑眉。
北線大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