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南拍開他手臂,睨了他一眼,言簡意賅,「說。」
「弱者的無能狂怒來著,」許寒陽靠在講臺邊,「南哥還記得去年十二月那次月考物理試卷的錯題嗎?」
顧思南迴憶了下,「記得。」
那次,物理還延遲了兩天考。
「那次的物理卷就是張梁勇出的,結果不管是在用的或者備用的卷子,最後幾題題目都錯了,考場現場被江晟指出來,張梁勇還對江晟發脾氣,江晟不怕他,直接拿著卷子找教導主任,後面證明題目確實是錯的。
因為這個,張梁勇不僅丟了面子,還丟了教研組長的名頭,所以他特別討厭江晟。而今年好巧不巧他帶一班,於是開學第一天就把江晟獨立了,原話類似:江晟成績好,不上課不學習沒關係,特權是理所當然的,你們不行。」
顧思南捏了捏手指,「……故意的吧?」
「肯定啊,他就是要引發大家對江晟的不滿。他這句話,簡直讓江晟融入班級的難度拔高了無數層,何況江晟那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性格原本就不怎麼討喜。」
顧思南聽到這裡,看了看江晟,皺了下眉。
「繼續說。」他對許寒陽說。
「這是起因,然後矛盾加劇是因為江晟拒絕了他們班花的告白,班花哭得梨花帶雨,而這位班花,有很多護花使者。」
「一班班花?誰?」
「陳芸,也是學霸,年級前十。」
「有點耳熟,記不起來了,」顧思南沒勉強自己去對上臉,「然後呢?」
「然後就是,以這件事為導/火索,積攢的怨氣爆發了,這不是昨天打起來了嗎。江晟太拽了,性格又冷又傲,不跟人交際,不愛說話,成績還一騎絕塵,處處壓他們一頭,再加上張梁勇時不時推波助瀾,強調大家不如江晟,他們班那個第二名,也是我們年級的萬年老二一直暗戀陳芸,陳芸哭了成了壓垮他的那根稻草,他就炸了,開口大罵江晟。」
「一開始,江晟懶得理他們,可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臉,越說越起勁兒,」許寒陽捂著嘴巴,靠近顧思南小聲說,「他們說江晟活該被父母拋棄。」
顧思南眉心重重跳了下,茫然問:「什麼拋棄?他父母不是對他挺好的嗎?」
「我今天也剛知道,江晟是被他現在的父母領養的,他親生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拋下他出國了。」
顧思南愣住了,他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他忍不住又偏過頭,看向安安靜靜坐在最後一排,塞著耳機做習題的人,心裡突然有點堵。
他想起了自己。
倒不是感同身受。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因為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他只是忽然明白了江晟的性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總是拒人千里之外,永遠都像是自己獨自在一個世界。
大約就是一種自我保護。
後面許寒陽的話顧思南沒再聽,他擺擺手,回到了自己位置。
拉開椅子坐下,顧思南沉默了會兒,忽然伸手在桌肚裡掏了半天,摸出一顆糖。
拿著糖側過身,他屈指敲了敲江晟的桌面。
「喂,江晟。」
少年的手指修長,手腕纖細,冷白的面板上,能看見青色的經脈。
江晟抬眼,摘下耳機,「有事?」
一顆糖從顧思南的掌心掉下來,落在他攤開的習題集上,紅色的糖果紙上印著一個笑臉娃娃。
「禮物,」顧思南笑了下,「歡迎你來到我們最最團結友愛的十班。」
江晟的目光隨著糖果落下,而後又緩緩抬起來,凝視顧思南。
顧思南大大方方跟他對視,眼睛裡含著笑意,「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