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嘆息一聲,沈江接著又問:「那你,你跟阿遇的關係,你家人知道嗎?」他的眼裡有探究。
蔣淮安看著沈江,停了片刻,沒有隱瞞他:「他們知道,但其實我跟他們關係並不好,他們也不怎麼管我……在從b市回來之前,我已經帶小遇見過他了,他很喜歡小遇,並沒有反對。」
扯了扯嘴角,沈江神情有些欣慰:「這樣挺好的,那麼,阿遇這次去b市……就是為了去見他們嗎?」
蔣淮安猶豫了一下,微微頷首:「是。」他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沈江,所以這會拿這個當藉口,也挺好。
「哦。」盯著自己指尖的菸頭看了一會,沈江想了想,說道:「淮安啊,寧寧跟我說,世界上像你倆,你跟阿遇的人很多,不止是男人跟男人……還有女人跟女人,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單單只有愛情,你們……你們真能過一輩子嗎?」
沈江目不轉睛地看著蔣淮安,眼裡都是迷惑和不解。
沉吟一會,蔣淮安回答:「二叔,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單單憑藉這份愛情能保持一輩子,那一定是假的,您也不會相信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一輩子那麼長,那麼久,即便是一對非常相愛的普通的夫妻,甚至有了子女,如果感情變淡也還是會選擇離婚,何況是兩個沒有任何保障的男人啊……」
「那你……」沈江抬起頭,神情凌厲。
「您聽我說完。」蔣淮安抿了抿嘴唇,異常認真地繼續說:「雖然愛情不能維持一輩子,但是習慣跟親情可以,我不能跟您保證三十年甚至四十年後我還愛小遇一如現在,誰也沒法確定……但我能跟您保證的是,只要小遇不放開我的手,我就不會放開他,不……即便他現在放開我的手,我也不會放開他。」
似乎想到了他們的未來,蔣淮安微微笑了笑起來:「如果真的過了三四十年,到那時我相信,我一定會更加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時光的。」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都已經白髮蒼蒼,再談愛情,未免太肉麻。
收起臉上的笑容,蔣淮安最後對沈江說道:「二叔,對於現在,此時此刻,我知道我愛他,很愛很愛,捨不得他難過,捨不得他皺眉,恨不得把他藏到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讓他再也見不到其他人。」
沈江怔怔地看著他,神情充滿複雜,他安靜了許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些話,你,跟阿遇他說過嗎?」
蔣淮安搖搖頭,眼神溫柔無比:「我沒跟他說過,也不會告訴他,他只要開開心心的,跟我一起過下去就夠了。」
沈江沉默了,不再說話。
他喝了一杯一杯地茶,把茶當做酒,接著再一次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後,他對蔣淮安擺擺手:「就這樣吧,我大概懂了……你,你就先回去吧,阿遇那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家,估計會胡思亂想的,你回去,安慰安慰他。」
「小遇睡著了,他昨天晚上就沒睡好,今天又發生了這件事情,」說到這裡,蔣淮安皺著眉,遲疑了一會,看著沈江,表情堅定:「二叔,這話興許有些過分,但我想自私點,還是想說一說。」
「你說吧。」沈江點了點頭,憨厚的臉看起來疲倦不堪。
聞言,蔣淮安便直接說道:「小遇他真的很珍惜你們,他把你們當做自己的父母看待,所以我希望,您能幫忙,好好勸勸二嬸,他現在很愧疚,很自責,整個人都沒有勁兒……您應該知道,但凡是能夠有其他方法解決這件事情,即便是讓自己受傷,小遇也不捨得這麼讓你們這麼傷心的。」
沈江聽著,重重地嘆息一聲,之後啞著嗓音說:「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的……你嬸子她,只是想不通而已……哎,會好的,都會好的。」
「謝謝您。」再一次跟沈江鄭重地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