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關在房間內,面無表情,埋頭在桌案前,畫了一幅有一幅的畫卷,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男子,只是偶爾是側面的,偶爾是帶著笑意的……
又畫完了一張,司空羽丟了筆,伸手撫上了畫中人的臉,眼神有些迷離有些悲切。
「呵,權力二字,對你而言,真的那麼嚴重嗎?」司空羽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自言自語的開口,他的目光注視著畫中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曾經幻想,你能夠放下一切,同我浪跡天涯,踏遍中原的每一寸土地,到底,是我的奢望了。」
微微嘆息,司空羽將墨跡已乾的畫放到了另外一側,自己則邁開步子,走到了圓桌面前,拿起桌上的酒,往嘴裡倒了一大口。
抱著酒壺,司空羽搖搖晃晃的朝著床上走去,然後在床邊,將自己丟到了床上,手裡的酒壺掉到了地上,裂開了道道的痕跡,細碎的瓷片鋪滿了整個地板,壺內的酒,也流了一地。
司空羽卻無視這些,將自己整個人縮排了被子裡,沒有露出半點。
而桌案上,那畫中人,正式曾經一代風華的宇文朗。
……
司空羽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他揉了揉有些頭痛的腦袋,赤著腳,就下了床,那些細碎的瓷片扎進了腳底,司空羽卻像是沒有絲毫感覺一般。
剛想走到桌案上繼續繪圖的,卻因為屋外頭下人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皺著眉頭去開了門,司空羽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那下人立刻恭敬的回答:「宮裡來人了,要見公子。」
司空羽一愣,隨即轉身回了房間,過了一會兒,他穿上了鞋,朝著前廳走去了。
等他到了前廳的時候,腳下已經血肉模糊了,他穿的白色靴子,都通著點點的紅痕,但是,司空羽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公子……」下人注意到了,喊了一聲,但是司空羽根本無視了他。
小辰子看到司空羽的到來,先是對著他作了一個揖,然後帶著笑意對著司空羽說道:「司空公子,陛下讓奴才給你傳聖旨了。」
司空羽聽了,只是看了小辰子一眼,然後跪了下去,背脊挺得很直。
小辰子見此,清了清嗓子,然後從寬大的袖口裡拿出了明黃的聖旨,展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等到小辰子唸完聖旨,司空羽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驚喜無比了,他猛地抬頭抓住了小辰子的手,眼神中滿滿都是希冀,「這是真的嗎?陛下真的,真的……」
小辰子自然懂得司空羽想要說什麼,他只是淡淡的笑著,然後說道:「司空公子,這其實是皇后的意思,您,定要牢記這份恩情啊……」說完之後,小辰子將聖旨放到了司空羽的手上,離開了司空府。
司空羽看著小辰子離開的背影,仔細的咀嚼了剛才他說的話,對著皇宮的放心,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來,拽進手裡的聖旨,朝著宗人府走去。
「公子,您是不是要先處理一下您的腳……」下人看著那個紅色的血痕越發的明顯,開口說著。
只是,司空羽這個時候,更加沒空理會他了。
……
半個時辰之後,司空羽來到了關押著宇文朗的牢房,隔著柵欄看著裡頭的宇文朗,他看著,眼睛忽然就覺得酸澀了起來。
張了張嘴,最後,也只喊出了一句:「王爺……」
這一聲,讓宇文朗回了頭。
幾個月的牢獄生活,宇文朗憔悴了很多,司空羽見到這樣的宇文朗,心中滿是酸澀。
宇文朗見了司空羽,沒有動,只是淡淡的說道:「來了。」
「王爺……」司空羽拽進手裡的聖旨,努力的忍住快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