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審訊結果的這段時間裡,燕帝並沒有一直未言,閒坐著,而是就著最近幾日朝上發生的幾件事情,仔細詢問了燕文灝的看法,偶爾,他也會把目光轉向燕文灝身邊的慕子凌,順道問他一問。
燕帝一直都知道,慕子凌從小便隨了慕紀彥,小小年紀就被譽為神童,長大後,亦是不曾泯然眾人反而是越發出眾,成了京城內外,赫赫有名的才子。
而且,更有南餘北慕之說。
南餘,是指江南餘氏一族的嫡子餘懷楠,而北慕,則是指燕京慕氏慕紀彥的嫡子,慕子凌。
先前,燕帝對慕子凌是男子之身頗為嫌棄,又因為他嫁入皇室,使得皇室淪為天下笑柄、百姓茶前飯後談資,從而心懷不喜,直接忽略了慕子凌本身其實是被天下學子欽佩的,才子的身份。
如今,因為慕子凌的出現,真的如同國師所說的那般,讓燕文灝逐漸康復,得到再生;讓燕文灝身上這麼多年以來,令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怪疾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得到了治癒。
這讓燕帝,對慕子凌不再只懷有單獨的不喜,也逐漸多了一些滿意。
對於燕帝一改之前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變得友好起來,慕子凌心裡雖然閃過不少的驚詫,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會忽然改變的原因,無非是因著燕文灝的緣故。
忍不住偏一偏頭,看了一眼神色淡然自若的燕文灝,慕子凌曾經也止不住地去想過,如果燕帝知曉,這一切從頭至尾都是燕文灝自己策劃,設計的一個陰謀,他會有何種表情……?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僅僅只有在他剛剛知道真相,最為憤怒和難過的時候,飛快地在腦中一閃而過,後面,便再沒有出現過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會忍心真的去如實稟報燕帝。
他喜歡燕文灝啊。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慕子凌的眼神放空,外界的聲音再沒有入耳,甚至連燕帝的問話,都被他將其忽視地徹底。
許久不見慕子凌回答自己,燕帝擰了一下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看到燕帝變換的神情,燕文灝連忙往前一步,替慕子凌解釋道:「謙和會如此,皆是因為兒臣在晚膳時,向謙和提了一個問題,謙和當時沒想出答案,但要兒臣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出來。」
搖搖頭,燕文灝寵溺一笑,接著又繼續往下說道:「謙和的性子就是這樣,對什麼問題都想要琢磨地通透徹底,如今他或許是又想到那個問題去了,因此走了神,還望父皇見諒。」
燕帝聞言,擰著的眉逐漸鬆開,臉上的不悅也逐漸散去,轉而對燕文灝所問的那個問題,起了興趣:「灝兒,你問了慕子凌什麼問題?」
燕文灝笑道:「只是一個小小的趣味題罷了,兒臣是跟謙和鬧著玩兒的,父皇若是好奇,兒臣便也鬥膽,問您一問?」
用食指輕輕敲了敲一旁的矮桌,燕帝笑了起來,他微微頷首,饒有興趣道:「嗯,你說。」
於是,燕文灝便笑眯眯地說了一段話,話中包含了數十種藥材的名稱,之後他又笑眯眯地問了燕帝,「父皇,現在您來猜猜,兒臣先前所提及的這些藥材之中,那種是最不如意的?」
聽到問題,燕帝不禁挑了挑眉,無奈道:「這算是什麼問題?」
燕文灝笑了笑,連眉梢都染上了不少的笑意,然後含笑回道:「尋常的問題自然是難不倒謙和的,故而,兒臣就耍了點心機,出了這道題,這是小舅當年經常和兒臣玩的遊戲之一,不能照著常規的角度去想答案,兒臣那時不懂,總被小舅貼滿一腦袋的白條兒,後面哭著去找母后告狀……」
語氣裡藏著滿滿的回憶,燕文灝笑著把話說完,停下來後,隔了一會,他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