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滿意看到燕帝的這個反應,淮王並沒有依言停下,反而是用嘲諷的語氣,幸災樂禍地繼續說道:「不對,雲景他,還未死才是,先前我還看到他了,不過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皇兄你的眼前了。」
停下來思索了片刻,很快他又笑了起來,接著往下說道:「我下去了,至多隻能看到皇后,到時候,我定會好好跟她說道一番,我會告訴她,她的夫君,之所以會娶她,只是為了利用她,去思念另一個人……」
說完話,他似乎愉悅不已,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後,他轉過頭,看向了燕文灝,眼中含著滿滿惡意,他眯著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知道吧,其實啊,你的父皇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雲景啊——」
聞言,燕文灝臉色大變,瞳孔也微縮了一下,神色之間,皆是不可置信,心下更是震驚不已。
他正欲開口追問,卻見淮王已經仰頭,一口將毒酒飲下,然後便勾著一抹詭異的微笑,瞪圓著眼睛,軟倒在了地上——他死了。
他是故意在臨死前,把這件事情透露給燕文灝和雲琛的,他又怎麼會讓燕帝能夠好過呢?
盯著淮王的屍體看了半晌,燕文灝抬頭,看了看燕帝,神情很是複雜,他忍了忍,終究沒忍住,上前一步,出聲問道:「父皇,淮王方才的那番言語,可都是真是?您……」
倘若是真的,那麼,他的母后又是何其無辜!
對上燕文灝一雙質疑的雙眼,燕帝負手而立,他緊繃著臉,眉頭也皺的緊緊的,卻始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燕文灝卻已經從他的態度中,知道了答案。
面上浮起了滿滿的不可置信,燕文灝盯著燕帝看了一會,臉色難看不已,他冷下臉,剛想要再開口,然而這時,一旁的雲琛卻伸手拉了他一把,阻止了他。
「灝兒。」喚了他一聲,又對他搖了搖頭,雲琛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雲琛的這一聲,讓燕文灝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但他仍舊緊抿著雙唇,面沉如水,掩在寬大衣袖下的手,已然緊握成拳,力氣之大,連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
淮王和良妃都已死亡,大殿之上,僅留下了一個薛逸,薛逸是淮王的心腹,犯下的罪名亦是滔天,自是不能留他一命,故而,燕帝掃了他一眼後,就招來了侯在外頭的侍衛,命他們把薛逸帶了下去,同那些捉拿回來的武林人士關押在一道,於明日午時,在午門之前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薛逸被帶走之後,燕帝便顯得有些疲倦了,他背對著眾人,自己靜靜地站了一會,然後才轉過了身。他看了看燕文灝,又看了看雲琛,最後瞥了一眼謝景鈺,沉吟了一會,淡聲說道:「這幾日以來,你們都辛苦了,此時已然很晚,你們都回去歇息吧。」
他絕口沒有提起淮王剛才所說之事。
燕文灝看著燕帝許久,眼底思緒翻湧,眼神十分複雜,好半晌後,他才垂下眼眸,恭敬道:「是,兒臣告退。」說完,他就轉身退下,沒有一絲遲疑。
見狀,謝景鈺心裡著急,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向燕帝行了一個禮,之後才躬身退下。
他很是擔心燕文灝。
最後,僅剩下雲琛一人並沒有離開,他還留在原地,神情平淡,但是若是仔細看,他的眼中,卻是包含著憤怒的。
看到雲琛留了下來,燕帝並不驚訝,他目視著遠方,沉默了一會,才終於緩緩說了起來:「朕還記得,發現自己喜歡上雲景的那一年,也是這麼一個深夜,那時,父皇懲罰朕抄寫經文,朕一直寫到了深夜。」
「雲景一向把朕當做哥哥,那夜,他沒有回府,而是留了下來,陪朕一起抄寫。抄寫經書,本是乏味枯燥的,何況長夜漫漫,更是增添了些許寂寥,可是,有雲景陪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