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生悶氣的康熙聽得動靜不對趕忙出來, 見寶貝兒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險些也嚇暈過去。
「怎麼回事?!」
說話間一抹鮮亮的橘紅色身影風一樣的颳了過來,撲到太子跟前就一把將人倒提過來, 揚起巴掌猛地擊在太子背心。
榕英咳嗽了幾聲, 只覺得梗在喉嚨的異物被吐了出去,呼吸可算是順暢,不禁睜開眼,淚眼朦朧的看了看擔憂的胤礽,又看看蹲在自己身邊一臉後怕的康熙, 假哭兩聲, 氣若遊絲道:「皇阿瑪,兒臣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胡說!」康熙摸摸他腦袋, 見被扶著起來的太子全須全尾, 這才又板起臉道,「不過就是餓了兩頓,看看你, 越來越不像話了, 丟臉丟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
榕英撇撇嘴,委屈巴巴的看了看身邊的胤礽。
康熙又瞪了胤礽一眼, 「還有你!」
胤礽不敢觸黴頭,安安靜靜的停訓,順便悄悄伸了根手指頭在榕英後腰捅了一下,剛捅完就感覺到那人更離譜的直接靠在了自己身上,連忙看了康熙一眼, 果然見君父臉色又黑了幾度,連忙推推身上當面作死的人,這一推就覺出不對來,懷裡的人像沒骨頭似的直往地上滑,忍不住一驚,乾脆直接把人攬進懷裡:「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榕英茫然的搖搖頭,只覺得所有的聲音和光亮都在遠去,世界彷彿在旋轉,她有點想吐,想著便憋不住趴在胤礽身上乾嘔了兩下,聲音虛弱道:「難受,想吐……嘔!」
原本還想連兒帶媳訓第二輪的康熙這下是再不敢開口訓一個字了,招呼人去請了太醫過來,順便把嘔著嘔著又暈過去的太子運回了帳中。
「如何?太子是否有礙?」
太醫也有點納悶,思索道:「回皇上的話,觀殿下脈象並無不妥,甚至十分強健,許是染了暑氣也不一定,臥床休養半日,若是晚上仍不緩解,再尋奴才開藥即可。」
躺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眼,面色紅潤,瞧著倒像是睡著了一般,康熙心裡一突突,這小子該不會是怕被自己秋後算帳故意裝病吧?
「保成?」
康熙湊過去仔細瞅了瞅太子的臉,看看是否有反應。
胤礽:「……」?
「皇阿瑪?」看著父親詭異的舉動,胤礽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咳咳。」康熙抬腳往外走,「太子醒了的話命人跟朕吱一聲。」
「是,恭送皇阿瑪。」
聽聽動靜確定人走遠了,胤礽坐到床邊推推「昏迷之人」,「別裝了,走了。」
榕英慢吞吞睜開眼,也不說話,就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胤礽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自在道:「做什麼這麼看著孤?」
榕英抿嘴笑了笑,一顆淚珠驀然從她眼角滑進了髮絲中,驚得胤礽愣在當場,半晌才放緩了語氣摸摸她腦門,「哭什麼?」
「我想起來了。」榕英定定看著他,「兜兜轉轉,我一直在追尋你。」
撫摸她腦袋的手掌忽的停住了。
他低聲道:「是我對不起你。」
「我,對你不好。」
榕英坐起身,將他腦袋抱進自己懷裡按住,悶悶不樂道:「好或不好你說了不算,我覺得好才是真的好。」
一世,二世,三世,如今第四世,算起來只有第二世沒有追上,她雖然失了記憶,最終卻仍是回到了原點,一切重新來過,這一次總算不是悲劇結尾了。
榕英胸腔跳得咚咚響,忍不住掰起懷裡的腦袋,衝著自己那張臉便親了上去。
只覺耳邊嗡的一聲輕響,冥冥中似乎有什麼歸了位,唇瓣相貼的二人再睜眼,果然瞧見的是對方原本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