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孃親精通諸國番語,她自己又曾在扶桑遊歷多年,所以一聽到“時雨”二字,理所當然地與十月聯絡了起來。湖心苑內層十二間房舍,恰與十二月份對應。她當時只覺得福至心靈,輕輕鬆鬆找到了香艾葉還有小小得意,哪知恰中了陌少圈套?
她倘是沒有聯想到那一層意思,一間間地去尋,恐怕陌少反而不會懷疑她了罷?
可是陌少一個足不出戶的中原人,湖心苑中又不見一本書籍,他懂得“時雨”的意思,才是真真可疑的吧?
無論如何,他用兩個字就戳穿了她編造的身份,她還能說什麼?
陌少金針敲敲她呆滯的小臉,涼聲問道:“水底下,玩得開心嗎?”
深衣猛然悟到:她初來乍到,陌少就把她視作了來尋忍刀的扶桑人。
她懂扶桑語,會武功,然後……還真的下水去尋刀了……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情不自禁地向後瑟縮了去,連連搖頭道:“我……我確實不是漁民的女兒,但也差不多了!我當真不是扶桑人,不過是好奇心起,下水探探究竟,絕不是衝著忍刀來的。”
陌少鬆鬆地單手扣住她的腰,讓她不能再往後退,輕飄飄涼颼颼地在她耳邊道:
“以做我的丫鬟為名,進這一剎海尋刀的女人不在少數,個個沒有好下場。再不說實話——下一個就是你了。”
深衣彷彿聽到了霍霍的磨刀聲。
原來那些所謂被虐死的丫鬟,是這樣背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自己躲來躲去,躲不過一個冤死的下場?
深衣眼淚汪汪道:“我真不是為刀來的——要怎麼說你才肯相信?”
陌少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嘆道:“也是,你滿嘴胡言,謊話連篇,說什麼我也沒法信的。”
深衣止了淚意,訝異道:“我還有什麼騙你了?”
一根白皙纖長的食指搭上了她的眉心。
右手的食指。
他方才就是用右手拈針。虧她還以為他右手也廢掉了,原來並非如此。
只是仔細看來,這個食指長得和他左手不同,更加細弱柔美,像是個……未能長大的少年的手,詭異至極……
按在她的眉心,帶來異樣而驚悚的觸感,像是百足之蟲順著他的手指爬進了骨頭,所過之處麻癢難耐。
指尖拂過她秀氣眉骨,陌少冷聲道:“十三歲?還是十五歲零九個月?”
這下深衣徹底地呆了。“這……你怎麼知道?”
這也未必太精準了。
“骨齡。”
指尖在她眉側探準了位置,忽的運力一捻——!
深衣慌忙拿手去擋:“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中山狼什麼的就該死更新時間:週三早上9:10內容提要什麼的最沒節操了
☆、第三者插足
陌少指尖在她眉側探準了位置,忽的運力一捻——
深衣慌忙拿手去擋:“不要!”
然而已經晚了。陌少二指挑起一片透明皮膜,毫不留情地撕了下來。嗤啦啦的黏連分裂之聲,伴著深衣的慘兮兮的疼叫,原本侷促的五官霎時間舒展開來。
好似蒙塵寶珠剎那間綻放光華,一張精靈般的小臉怯怯呈現在陌少面前。眉兒淡如遠山,大眼中似乎滿蘊著一汪春水,閃著無辜神情。談不上美豔,卻令人一見難忘。
陌少目光從她臉上逡巡而過,波瀾不驚,似是毫不意外她的真容。
“還有什麼想說的?”
交代遺言?
奶奶個熊掌雞大腿,你不會真要殺我吧?
深衣把他看了又看,愈看愈是心寒,慌的撲過去,握著他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