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學給她捉青蛙吃,定是要氣得吐血吧!
深衣這般想著,心中卻甜滋滋的。
就算是大哥三哥,也不曾這麼寵過她。
陌少雖然不笑不言,可這也是他對她好的方式吧?
深衣雀躍跳脫,然而樂極生悲,一個不小心便絆到了陌少的輪椅。陌少為了射蛙,輪椅本來就比較靠邊,她這一絆,便讓那輪椅滑了出去!深衣踉蹌不穩,雙臂亂抓,也向水中栽落!
深衣哇哇亂叫著,只覺得腰上一緊,突然止了墜落之勢,跌進一個清瘦卻有溫暖有力的懷抱裡。她惶然地伸手緊緊抱住。
仰頭一瞧,只見陌少右袖中一條似銀非銀、似練非練的長索如白虹貫出,緊緊纏繞在飛舉簷牙之上。他的袖子顯然是縛在手指上,即便是這樣,仍是看不見他右手的模樣。
陌少怒不可遏,斥吼道:
“你要再把我弄到水裡去,我打斷你的雙腿!”
深衣覺得他這話似乎有什麼不對,但她已經無暇去思考——一低頭,臉頰摩挲過他的臉頰,肌膚上登時躥過一道電光石火的酥麻觸感。深衣嗅到他脖頸和髮間似香非香的幽淡氣息,明明是寧神靜氣的藥石餘味,此刻卻讓她有些躁動不安,懷中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心口怦然跳動起來。
他滿面怒容,可是攬著她的左臂卻是穩而有力的。
習慣了他這種口是心非,便覺得他這種彆扭的小性兒未嘗不可愛。
愛慾天成,發乎於情,於深衣而言卻不會止乎於禮。
她赤子心扉,雖不知情…事滋味,卻循著心意延引,嘟起唇兒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然後眯起眼兒笑嘻嘻地看他,志得意滿。
陌少卻像被霹靂劈了一下一般,整個人悚然驚覺,慌亂不堪地退卻,攬著她腰背的手臂竟也放開了。
深衣驚叫“哎呀”,梭地向下滑去,陌少這才反應過來,無措地又將她抱緊,上半身卻盡力地與她分開。
深衣本就只穿了短打衣衫,衣褲輕薄且上下分開兩件。這一放一收,衫子便亂了,是以陌少的那一隻手,便直接抱在了她幼嫩如綿的腰肢肌膚上。
他的臉蒼白而僵硬,呼吸微亂,一動也不敢動。
她能夠感覺到他整個身軀都繃緊了來,如臨大敵。
陌少一向冷峻森嚴,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深衣何曾見過他這般陣腳大亂、驚魂不定的模樣?
不過是因為她小小親了他一下罷了。
親一親有什麼奇怪的?爹孃兄姐喜歡她,常親親她臉龐;她喜歡他們,也會用親親來表達。
難道陌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被親過嗎?
深衣促狹心起,探首在他另一側臉上又親了一下。這一下停得久些,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面頰的溫涼。
他果然又慌亂地避開了,只是說不出話來,漆黑的眸子中盡是惶恐不安和掙扎迷亂。
溫軟的氣息糾纏在了一起,深衣忽而覺得這與她親親爹爹哥哥不同,她竟還想要更進一步的親近。
她還想安撫他。
那一雙薄而緊抿的唇此時變得格外耀眼,深衣心中浮出忐忑,也不知自己想要做什麼,應該怎麼做,只覺得心中忽然盲了,眼中只剩了那一處,雙手勾住他的脖頸,閉上眼輕輕地印了上去。
臉紅心跳。
只那一瞬。
柔軟清潤的滋味讓深衣食髓知味,更加用力地嚐了下去,卻覺得身子劇烈地一晃,兩個人蕩上了咫尺之外的岸邊。
陌少雙膝跪倒在地,將她放了下來。
他的一張臉仍是僵著的,機械地張了張嘴,牙齒有些打顫,喉中哽咽乾澀地吐出幾個字來:
“朱尾,以後不要這樣了。”
深衣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