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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人的寬容是我沒有想到的,在我最無助最疲憊,滿身傷痕回來的時候,他們寬容地接受了我,不再問起任何事情,我竟恨過他們,任性的我竟恨過他們。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到他們在承受著什麼。

大學生活不再只是書本為中心,有各種各樣的活動,這正是我以前期望的,現在我的身體也能承受了,可是,我卻總是不能把心思集中起來。在人群中,總能看見姐茫茫然的大眼,然後擔心她是不是又自已出門了。她似乎也覺得丟掉了什麼東西,去的地方大都是以前約會的地方。我不希望她記起來,可是就任她這樣一輩子活在自已的世界裡嗎?對她而言也許是幸福的,對其他人呢。

她有時候聽到開門聲就跑過來問,“莫風嗎?莫風來了?他說了要來吃晚飯。”每到這個時候,我的心就覺得痛,和以往的情形都不同,從一點向四周漫開,最後整個胸腔都在痛,真想喊醒她,“莫風不會來了,永遠不會了。”可是我卻只能哄她“不是,你忘了,他說今天有事來不了,改天再來。”姐的嘴裡說出莫風兩個字,就象魔咒,咬著我,纏著我,讓我想忘忘不了,想躲也躲不開。我罪有應得,爸呢,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頭髮大半都白了。只有媽,沒有什麼變化,原來最堅強的是她。

這些才是正常的生活吧,一切的脫軌都結束了,留下了縱橫交錯的傷口等待癒合。

轉眼就快一年了,又是春天,我把頭髮留長,梳了個馬尾。以前因為身體不太好,梳起來太象女孩子,現在結實了許多,乾脆就留起來了。我站在門邊,對著鏡子看看自已的臉,好象也沒有那麼孩子氣了。

“你傷怎麼樣了?能不能參加今天的藍球賽?”小金問我——這個老五,是金庸迷,又叫劉鑫,所以大家都稱他小金。

“破皮而已。有煙嗎?借一根。”我走過去,從他手裡抽出一根紅河,拿出火機點著,他一聲尖叫,象個女孩子,“又換啦!我看看!”

“那個沒氣兒了。”我看著他的表情,就象我以前的那種狂熱。“你要,我明天帶來給你。”以前當做擺設的zippo也被我依次用盡燃料。

“好啊!別忘了。”

“鐵塊兒,你在呀!”隔壁舍的小勇進屋了。一臉興奮,他們好象總是特別容易興奮。我對著他噴了一口煙,“老婆,你來啦。”我笑笑。他給了我一拳,“去死。”他是全班最小的,個子也小,臉很秀氣,大家總是把他當女孩子開玩笑,他也不在意。

“我剛聽說,你昨天晚上英雄救美了?唉,怎麼不叫我碰上?長得怎麼樣?”

“是系花,洛纖纖,你說怎麼樣?你碰上,還不讓人家一塊兒喀嚓了。”小金一臉得意,他當時在場。

小勇的嘴變成了一O字,睜大眼睛看著我。我還是笑,用以前在莫風臉上看到的那種笑,帶一點狂,帶一點滿不在乎。意識到這點,我收了笑容。“開水房拐角是不太安全,你這個院幹部也不發揮點兒作用。”

“我有什麼辦法呀,總不能讓它換地方,再說不是外面來的流氓嗎?”小勇一臉的委屈。

“哎,當時你沒看到太可惜了,阿鐵跟豹子似的,兩個人一會兒就撂那兒了。洛纖纖都傻了。阿鐵打架那種狠勁,象要殺人一樣,跟他的外表實在是太不——”他突然意識到說錯了,乾笑著看我。

誰也不敢提我的長相,用調笑的語調說我比小勇更漂亮的人進醫院躺了幾天。陪了醫藥費,捱了爸兩個耳光,但是沒人再說我長相中性之類的廢話。一切都是因為這張臉引起的,我想過毀了這張臉,但是考慮到有道疤可能會找不到工作,還是算了。

“你當時幹什麼了?也傻那兒了吧?”小勇踩住了他的尾巴。

不再理會兩個人鬥嘴,我撕下了手上剛才進了水的ok繃——沒想到有個拿刀片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