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跪坐在水裡,自已出去了,其實我醒了沒事兒了,根本沒必要非坐著,不過懶得和他說。我趴在邊上,扭頭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已,變態,一面牆都是鏡子。
我突然想起了一年級一個女孩子在粉紅色信封裡對我的形容——長長睫毛下的大眼,時而狡詰,時而迷茫,時而憂傷,牽動我每一種心情,英挺的鼻(這是我最滿意的部分,讓我多了幾分男子漢該有的英氣)每一次呼吸也帶動我的呼吸。薄而豐潤的唇,你塗的紫紅色唇膏亦是我的最愛。(要不是有病,誰願意嘴唇發紫!)你頎長的身材,飄忽的氣質,(我什麼時候飄忽了?)白晰的容顏,象一位從天而降的天使。哼,天使?要是她看到我現在這付樣子,不會這麼說了吧。鏡子被水氣弄得模糊,我的臉發紅,溼了的流海落下來遮住半邊臉,看起來竟有點柔媚。這種景象讓我噁心地別過臉。
莫風回來把我從水裡撈起來的時候,我已經開始迷糊了,感覺他用一個大毛巾把我包起來抱走了。先讓我睡一下,我再想其它的事情。
鬧鐘響了,我伸出手,在桌上摸索,卻什麼也沒摸到。倒是把一些東西弄到地上去了,咚咚幾聲,好象情況不算嚴重,是長毛地毯,不會摔壞。
長毛地毯?!我猛地支起身子,一陣頭暈,又摔在床上,藍的!我轉頭,看到莫風正坐在床邊,壓低聲音接電話。頭轟地一聲,好象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炸開了,完了,我翻到地上,撿我散亂的衣物。他正好講完電話,象看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看著我。“怎麼不叫醒我!我說了昨天要回家!”我幾乎吼起來。
“看你那樣子,也不可能回去了。我就給你家裡打了電話,說你在我這裡,學校我也幫你請假了,今天不用去了。”“還不是因為——”這話太曖昧,我還是不說了。 他從床上橫過身子撈起我,在臉上親了一下,我用手背擦。“寶貝兒,吃飯了。”他心情看來不錯。
最後,早餐我是在床上吃的,他出門前給了我一串鑰匙,要我出去的時候把門反鎖。等他一出門,我就象蛇一樣遛下床,吐著信子,轉過每一個角落,想探出他的密秘。
如果我是一個竊賊可能收穫頗豐,若是聯邦密探,那就能從書房那個保險櫃下手了,可我兩樣都不是,所以,我什麼也沒有得到。不過卻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在臥室對著床的牆角,有一個與牆同樣淡藍色的大蚌殼開啟著嵌在那裡,確切地說應該算是個蚌殼形的支架,因為裡面放著一個比足球小一點的墨綠色大玻璃珠,這個變態不會是錄影了吧?這個想法讓我腳底發涼,錄影頭沒這麼大吧。我想把它拿下來,可是它挨著房頂,周圍沒有一點借力的地方,也不像是有線連著,除非線在牆裡。我看了它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找到一些他和姐的合影,有些還是我給他們拍的。最初的興奮過後,我覺得很無聊,突然又覺得悲哀起來。我完了,我的第一次就這麼完了,算了,比一次都沒做過就死掉還好那麼一點點,我阿Q地想。可是事情會解決的吧,爸會沒事的吧?心中一片茫然,我倚著牆壁跪了下來,——實在是坐不了了。
晚上回到家,我都快餓扁了——只吃了早餐,後來我又回去睡了。進門我就大喊,“媽,我餓扁了,飯好了嗎?”卻看到姐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我,我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爸從後面開門差點兒把我撞著,我用穿上拖鞋的一隻腳跳進一步,這一擺動兩腳張開,扯動後面的傷口痛得我一呲牙。想快點換了鞋回屋,卻看到爸一臉春風?!
“我今天見著莫風了!”他的聲音大得好象是見到了國家元首,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低頭換鞋。媽從廚房跑出來,“真的?!”,要不是真的,我只好去死,那表示我被騙了,他還算守諾。
實在是坐不住,飯我狼吞虎嚥地吃完,就逃回屋裡,對著鏡子看看,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