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上天沒給她太多的時間考慮,在她看見跡部裡代的時候,跡部裡代也一眼看到了她。
她忙和旁邊的人交代了下就上前去打招呼了:“跡部阿姨。”
跡部裡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人,笑得眼睛彎成月牙狀:“緒長得越來越迷人了。”
然後象徵性的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其實她哪不知道這些。前陣子她婆婆就明確表示,北條家的緒將來肯定是要姓跡部的。
她對北條緒一直很有印象,她很早就中意這孩子——自強自信堅韌,雖有些小毛病,可人無完人,也總會長大的,她也沒什麼太介意的。孩子嘛,總要寬容點對待。
而且,以她對自家兒子的瞭解,不是足夠出色的人,他那脾氣肯定看不上。
她並非強迫他聯姻,只是想選個最適合他的,以過來人的身份。
在這方面父母總是希望孩子少吃些苦,畢竟一個不合適的人會給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她們也無法確定。
“回東京一年多了。”
北條緒有些恍惚,是了,一年了,她已經這樣生活了一年,在以前最熟悉的地方。
這段日子,她過得很舒心,也很簡單。
“一年了呀,”跡部裡代略顯驚訝的張大眼睛:“怎麼都沒見到過緒。”
上流社會的圈子才那麼點點大,要遇到,機會多得是。不過,如果有人刻意淡出這個圈,那就另當別論了。
北條緒只是笑笑說“是”,不做過多的解釋。
跡部裡代看到遠處等著她的人,也不多說,只是臨走時忽然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緒有時間就來家裡玩玩吧,我們家的人都很‘喜歡’緒哦。”
她特意在”喜歡“上加重音調,說完衝她笑笑才走。
北條緒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想,除了跡部奶奶,她好像也沒有和跡部家的誰很熟,哦,對了,差點忘了跡部君。
*
北條緒去跡部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有一次卻是陪著自家爺爺奶奶去的。
並不是什麼宴會,只是兩個老人過去會會朋友。
在北條緒的記憶中,這是很罕見的事,爺爺素來對她們小一輩的嚴格,她很少有這樣的待遇。
那是那次去青學的第二天,不過比起前一天,這次她規規矩矩的穿了浴衣。
她跪坐在她爺爺身邊,恭恭敬敬的,認真看兩個老人對弈。
在政治和經濟上到達一定境界的人都喜歡這種類似於“指點江山”的費腦遊戲。
她爺爺的棋風很嚴謹正統,而跡部慎之介的棋風卻很灑脫,總是出其不意。
她不敢說自己看得懂這些在某一領域摸爬滾打幾十年的精明人,可她也能確定,跡部慎之介的人也和他的棋風差不多。他渾身上下的那種氣質都與向來嚴肅的自家祖父不同,那是另一種豪爽的感覺。
“北條家的丫頭,你來幫幫我走接下來的。”
跡部慎之介像是知道這個女孩在琢磨自己似的,忽然這麼來了一句。
她移步過去,跪坐,看向棋局,然後捏著個棋子移到了另一個格子。
北條昭明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走了下一步。
謹慎有謹慎的好,可卻也有缺點。
北條緒對將棋也頗有研究,她步步為營,走法又是一番風格。
她的將棋是北條昭明手把手教的,下起來總有些他的影子。可又與他不同的是,她在謹慎之餘,又多了些算計,沒他那麼中規中矩,反而是一點點不動聲色,在對手反應過來時,已是陷入困境。
可薑還是老的辣,不過十分鐘,北條緒就輸了,輸了個徹底。這是很明顯的結果,她還從來沒有贏過她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