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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可還沒等安安張口說些什麼,軒轅司九眼光犀利如劍地射了過去,顧歡歡交握在胸前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半晌才勉強露出一個彷彿要哭出來的笑意。

那樣的笑意,在安安的記憶中,還是小的時候是常常見到的,自己的身體不好,總是發燒,然後臥病在床上。那時自己膽子小,怕黑怕獨自一人,於是就和歡歡合睡在那張極大的銅床上,歡歡整夜守著自己。發燒燒得連手掌都是滾燙的,歡歡就從媽媽的梳妝檯裡偷出來漢時的白玉佩,給自己捏著,舒解那火燙。扁扁的白玉佩上雕刻著飛鳳的凹凸圖案,自己嫌硌手總是丟開。歡歡便抓住自己的手,她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處,心便踏實下來,覺得有了靠得住的東西,可是有時還是會燒得神志幾近昏迷,呢喃撒嬌似的叫著“二姐”,歡歡便會露出那樣的,哭似的笑意。

而此時,沉沉的天色在歡歡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無聲地注視著軒轅司九,然後,嘴角勾起了完美的弧線,可無論誰都可以看出她是如何勉力地維持著那笑,“九少,小妹她……”

不等顧歡歡再說些什麼,軒轅司九冰冷的聲音像針般刺到所有人的耳中,“嚴紹,幫我把二小姐送回去。”

“是!”

安安和歡歡接觸在一起的目光,像水接觸到火,根本無法相容。

其實安安是想哭的,哭不起來,卻笑了出來。

安安被半拖著向外走,濃濃的無奈沉積在胸膛裡,越堆越厚,沉沉地壓著悶得快要窒息了。安安急促地喘息著,一陣陣撕裂般的絞痛一直透到身體裡。很痛……安安卻在慘白的臉上泛起了輕輕的笑,然後就看見林煥生站在那裡。

儘管在心裡嘲笑著自己,安安還是本能地、渴望地抬起頭來看向林煥生,眸光中默默不得語,千萬個懇求似在這一眼間道盡。

林煥生再怎麼遲鈍也明白了怎麼回事,臉已微微變了顏色。

軒轅司九也看見了林煥生,薄薄的唇向上挑了挑,氣隱隱浮上了眼梢,把林煥生正要上前的腳步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天,還是那麼冷。風,還是那麼大。這個世界,還是那麼蒼白。

安安被迫跟著軒轅司九搖晃著、踉蹌著離開了。

冬天的夜晚總來得特別早。

入夜之後氣溫驟降,冰冷的雪片依舊細細飄落。隨著氣候的遽變,街道上也顯得一片冷清寂寥。汽車在雪地上呼嘯疾馳著,司機旁邊還坐著一個戎裝的軍人,昏暗中看不清容貌。街頭的紅綠霓燈,明明暗暗地在車玻璃上掠過。

安安一徑地縮在車門邊,其實車內的空間並不大,但是她孩子氣的認為只是這樣便能遠遠地隔開軒轅司九。於是,蒼白的臉上隱隱地浮起了一絲飄忽的笑容,是淺淺的、淡淡的,婉約如月光下的池水盪漾著,擴散著絕望的冷,但仍是不自覺的嫵媚。

軒轅司九伸手過去,安安瞪大眼看著,然後猛然把頭甩到一邊,縮身避了開去。

長長的發像絲一般蹭過軒轅司九的臉頰,他也不惱,默默地凝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繼續地伸了過去。

車內開著暖風,嗡嗡的聲音,從前座的鏤空處散發出熏熏的暖意,讓軒轅司九覺得有些熱,但觸手處,安安的身體卻是冰涼的。

“冷嗎?”

軒轅司九伸手攬住安安的腰,溫柔地但是不容拒絕地把她拉進了懷中。

安安皺起眉垂下眼簾,眸光閃了閃,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又被他按住。突然覺出自己的無力以及無奈,忍不住捂住胸伏在軒轅司九的胸膛上,艱難地喘息著。

猛地,車來了一個急轉彎,然後槍聲便響了起來。緊張的氣息狂亂地舞動著,沒有溫度的空氣霎時扭曲成血腥的漩渦。

“啊!”

安安驚叫了出來,卻被軒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