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菲昕手一揮,原本繼續拒絕,甚至白送卿望三百套也行,但她突然停下了。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三百套的數量太多了,即使她想白送,也得有啊,恐怕先得讓學生幫忙抄出來才行。
而且書院新進來的學生裡有不少家境並不富裕,如果讓他們幫忙抄了教輔,那她完全可以把卿望的採購費轉而發給學生們!畢竟白馬書院一萬錢的學費很高昂。
這樣書院既不會有收入,學生還能夠得到補貼。反而可以算做是一項勤工儉學。
到時候,不管風潮起沒有起來,是學宮還是其他書院的學生,花再多的錢,只要錢進不來白馬書院,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白菲昕飛快思索了幾秒,覺得很合適,就把話嚥下去了,轉而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和卿先生客氣了,三百套資料會儘快送到臨泗學宮。」
卿望笑著點點頭,和白菲昕告別後離開了。
卿望走了之後,白菲昕看向旁邊一直沉默的徐惑,問他,「你是哪個學生剛才的資料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徐惑支支吾吾地:「資料……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傳看我就拿了一份,反正不是我寫的。」
「我是簡單。」他說了一句。
白菲昕聽到這個名字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你是不是逃數學課了。」她立刻抓住關鍵。
徐惑立刻僵硬了。
「老師和我說了,你很有數學天賦,」白菲昕恨鐵不成鋼,「怎麼能不學數學呢。」
說著,白菲昕揪住了徐惑,把他押回了競賽班,硬是摁住他坐在一群有數學天賦的少年中。她又看了一會。
最後在徐惑絕望的眼神中,白菲昕滿意地離去了。
臨泗,王宮。
卿望走過寬闊的大殿,角落裡焚香裊裊升起,香氣纏繞在金色亮麗的廊柱裝飾上,整個大殿裡沒有一個人,侍從們不知道隱在哪裡,卿望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卿望走了很遠,終於,在幾級臺階下停下了。
他抬起頭,臺階之上正中央放著一塊昂貴的烏木案幾,案幾之後坐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黑色袞服,頭戴冠冕,手裡正拿著一卷竹簡在看。他已經不年輕了,因為常年板臉,他的面上已經有了一些紋路,眉毛深而濃,眼睛微微低垂,內含精光,看起來不怒自威。讓人不敢輕易親近。
這人正是項國國君項威王。
「卿先生有好些日子沒有來見寡人了,」國君微微一笑,但是絲毫不減他的威勢。
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簡,「今日是有何事?」
卿望微微一躬身,「臣有事匯報。」
於是,卿望就把臨泗學宮最近的情況向國君匯報了一下。
「嗯……嗯。」項威王沒有提問打斷卿望,只是穩聲定答。
說完了情況,卿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大王,我接下來想要對臨泗學宮進行改革。」
「哦?」項威王挑了挑眉,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卿先生想怎麼改?」
「我想擴大學宮規模,招收更多學生,另外,引入考試制度。」卿望在白馬書院這麼說的時候好似在開玩笑,實際他真的在認真考慮。
「學宮現在執行正常,討論自由。討論自由是學宮最大的特點,但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學生們更注重對言語的訓練,而放鬆了理論的學習……」
卿望緩緩說明瞭自己觀察到的現象。
「哈哈,」項威王大笑出聲,「學生們已經表現得很好了,卿先生對他們仍然嚴格要求,其實不用這麼嚴苛的麼。」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是拒絕了卿望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