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和朝鳶姐姐說話的!才來兩天張狂什麼,不要以為你長得好就了不起!」
謝無歧冷笑:
「比你好看就是了不起。」
「……」
三言兩語間,謝無歧已拉滿了這裡所有漂亮姑娘的仇恨。
就連想要裝個親切模樣套些話的朝鳶,也不敢再和謝無歧搭話,只一邊撫琴,一邊在心裡想:
雖然模樣美,卻是個草包美人罷了,不足為懼,刑無大人瞧不上這樣張狂的女子。
正想著,溫玉館外面已有了動靜,段採聞聲便知:
「是刑無來了。」
紅牆樓閣大門敞開,為首者穿了一身玄金盔甲,一腳踏入這溫香軟玉美人鄉中,猶帶鮮血的戾氣褪去幾分,他身後跟著一群形形色色的人馬,有人修,有大妖,還有魘族。
這群人看似像烏合之眾,但沈黛一眼便能看出,都不是什麼能隨便打殺的炮灰。
「刑無大人。」朝鳶見心心念唸的人來了,溫柔笑著起身相迎,「多日未見,不知前些日子讓刑無大人操心的那些麻煩事,都解決了嗎?」
刑無沒理會她的問候,只徑直走入上座。
「酒呢?」
朝鳶被這樣忽視,也並沒有惱怒,而是柔順垂首:
「妾馬上去取……」
話音剛落,便見從後面無聲無息出現了一隻端著漆木託盤的手,託盤上的寶石酒壺裝著香醇美酒,正是朝鳶早早備下的。
謝無歧並不在意這酒是誰準備的,他只知道他這樣大費周章,甚至不惜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應付眼前這個東西。
「酒來了。」
謝無歧嗓音施過術法,聽上去只是略有些低,尾音卻微微上揚,像音質上佳的樂器。
「早聽聞刑無大人威名,不知可否有幸敬刑無大人一杯?」
二樓的沈黛瞧見這一幕,替謝無歧捏了把汗。
底下筵席已經開始,那些妖魔鬼怪坐在兩側,早已一手美酒佳餚,一手溫香軟玉的享受起來了。
刑無抬眸瞧了眼面前主動獻殷勤的美人,他才剛經歷過一場痛快淋漓的殺戮,此刻半邊腦子都是麻木的,正需要最好的美酒,和最漂亮的美人來平復身上戾氣。
因此他伸手,卻不是去抓酒杯,而是抓住了謝無歧的手腕。
朝鳶:!
沈黛:!!!
謝無歧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就下意識地祭出法器割斷這人狗頭。
好在他理智尚在,還有空在心裡暗自慶幸還好來的不是沈黛。
……但待會兒完成任務之後,他一定要將這人的爪子一根一根掰斷,碾成肉泥。
「刑無大人。」朝鳶不動聲色地取走謝無歧手中杯盞,「這是溫玉館裡新來的謝姑娘,琴彈得不錯,不如先讓她談幾首曲子助興,若是彈得不好,您再多罰她幾杯如何?」
刑無似乎對酒的興趣更大,見朝鳶拿過杯盞,便鬆開了謝無歧。
「隨你們。」
說完刑無便半靠在軟塌上一杯一杯飲酒,謝無歧卻不去彈琴,又繞過朝鳶坐在她本要坐的位置。
「那些靡靡之音有什麼好聽的。」謝無歧抄起一壇酒,對刑無道,「我酒量還算不錯,不知刑無大人敢同我拼酒嗎?」
刑無抬眸瞧了他一會兒,在朝鳶妒色漸濃的目光中起身,像是高看了謝無歧一眼:
「膽量不錯,拼酒可以,若是拼不過,你就把你這顆腦袋割下來裝酒如何?」
謝無歧扯了扯嘴角,裝出一副又畏懼又想要博出頭的蠢笨模樣:
「……刑無大人說笑了。」
還不知道誰的腦袋要被割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