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告訴你我為何要做這一切,但我會讓你看看,你從前究竟如何眼盲心盲,如何對一個要你命的人掏心掏肺,如何對一個真心實意當你是師兄的人惡語相向——」
溫婉繾綣的嗓音,宛如一聲聲可怖的詛咒。
「陸少嬰,我會讓你死之前,都活在無法解脫的懊悔與悔恨之中,你會前所未有的意識到,你有多麼愚蠢。」
語罷,無數回憶湧入他腦中。
彷彿洶湧漩渦,拖著他墜入更深的地獄。
……
「沈黛——!」
陸少嬰渾身冷汗,從床上驚醒。
窗外已天光大亮,在陸少嬰床邊守了一夜的宋月桃驚醒。
聽見陸少嬰喊著沈黛的名字,宋月桃有些訝異,她直起身溫聲道:
「二師兄你醒啦?太好了,你別亂動,師尊說你這傷不養兩個月好不全的,你快躺下……」
陸少嬰冷汗津津,緩了片刻,這才看清眼前人的樣貌。
「……師妹?」
宋月桃笑了笑:
「師兄渴了嗎?我給你倒點水。」
她剛要起身,下一秒就被重傷在臥的陸少嬰猛地掐住脖子,重重摁在了地上!
宋月桃全然沒有料到這個發展,她杏眸驚愕睜大,纖細手指徒勞地試圖掰開陸少嬰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
「師兄!二師兄!陸少嬰你放手!你怎麼了!??」
蘭越那一拳留下的傷令陸少嬰渾身劇痛無比,動一個手指頭都是牽連全身的痛楚。
然而他掐著宋月桃的雙手卻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恨不得將從前看一眼都讓他心生雀躍的臉捏得粉碎!
宋月桃慌亂之中砸翻了手邊杯盞,嘩啦碎了一地,恰好有弟子來給宋月桃送早點,聞聲匆忙進來,就見到了這讓他大為震驚的一幕。
「大、大師兄!師尊!不、不好了,二師兄、二師兄瘋了!他要殺月桃師妹!!」
江臨淵趕來時,正有七八個弟子壓著陸少嬰,但陸少嬰仍不要命的掙扎著。
他渾身傷口開裂,血浸透了身上繃帶,但他依然像是無知無覺般,猩紅眼眸死死釘在不遠處剛被救下來的宋月桃身上,彷彿要在她身上生生割下一塊肉。
「放開我!放開!再不放開我連你們一起殺!!!」
陸少嬰狀似瘋癲,江臨淵見了頓時眉頭緊皺,大聲呵斥:
「陸少嬰!你在做什麼!!」
「宋月桃——」
陸少嬰念著這個名字,字字在齒尖碾碎了,磨爛了,恨不得嚼出骨頭渣來。
「我要殺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叛徒!她才是內奸!她才是害得整個修真界覆滅的叛徒!我要殺了她!把她挫骨揚灰!永生不得好死!」
別說是其他弟子,就是江臨淵聽了,都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你在說什麼瘋話?」
往日純陵十三宗意氣風發的二師兄,玄洲陸家的少主,此刻簡直像個語無倫次的瘋子:
「不是瘋話!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被她騙了!!這個女人處心積慮,什麼溫柔心細,什麼天真善良,這一切都是她的圈套!大師兄你醒一醒!是她害了我們!是她害了沈黛!」
一旁被兩個弟子護在身後的宋月桃指尖一顫,抬眸平靜地看向陸少嬰,旋即一笑:
「二師兄,你在說什麼呢?」
江臨淵被他這毫無邏輯的大喊大叫吵得頭疼:
「你閉嘴!你是不是還沒從魘族女妖的夢裡走出來?什麼叫月桃師妹害了沈黛,你被蘭越一拳揍失憶了嗎?昨夜在太玄都,在玉摧宮殿上,是你罵沈黛謊話連篇,是你說她是魔族奸細,這和月桃師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