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虛仙尊正要開口,卻被沈黛搶過話頭。
「我知道了。」
沈黛平靜地點點頭。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機對吧?那就等從這裡出去之後,再談論清理門戶的話題。」
謝無歧看出了衡虛仙尊的遲疑之色,挑眉:
「衡虛仙尊,莫不是想要包庇徒弟?」
「怎麼會。」
方應許一臉正氣,看不出任何陰陽怪氣的意思,肅然道:
「當日師妹在純陵,不過是被誤會成撒謊而已,就被剛正不阿的衡虛仙尊當眾抽鞭子,現在入魔這樣嚴重的事情,衡虛仙尊怎會姑息?」
「哦,說得也對,我還以為衡虛仙尊見弟子入魔後修為突飛猛進,想替他淨化心魔,當做無事發生呢。」
「……」
兩人一唱一和,將衡虛仙尊到嘴邊的話都逼退了回去。
就連那些想要以紫陽萬華境為藉口說情的純陵弟子們,想到從前沈黛犯錯時受到的處罰,也不知這個情該從何求起。
沈黛從前運氣不好,總陰差陽錯地犯一些大大小小的小錯誤,且次次都被抓個正著,按照門規嚴肅處置了。
她那些小錯都不打折扣地罰了,沒理由江臨淵在眾目睽睽之下入魔,卻還能全身而退。
想到這裡,陸少嬰和其他弟子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以心魔之身重回這一世的江臨淵望著沈黛,眸色沉沉,似無底深淵。
他沉聲開口:
「待常山之事了清,我自會請罪,諸位可做見證。」
陸夫人也在中間打圓場:「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弄清這些人的目的,還要破境的辦法。」
沈黛將宮泠冰的事情同眾人簡單解釋了一番。
包括宮泠冰是重羽族人的身份,宮泠冰與佛子明寂的愛恨情仇,還有……宋月桃取代了宮泠冰身份的事情。
說起前面的時候,眾人聽得還算冷靜。
可說道宋月桃的身份,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落在了宋月桃的身上。
「……月桃師妹,是臥底?」
純陵的弟子們大為震撼,露出了震撼恍惚的神色。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陸少嬰見沈黛終於將宋月桃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拆穿,憋悶在胸口的這團氣終於出了。
他對著身後這些被她矇蔽多年的弟子道:
「我早和你們說過了!她絕非好人!處心積慮藏匿在純陵多年,裝作對所有人體貼入微,全都是假的!」
「你們不信!你們都不信我!如今總算是知道這女人的厲害了吧!」
「若非黛黛查清這一切,你們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陸夫人見自家兒子如此不長教訓,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頭頂,冷笑一聲:
「你還好意思說!當初我看最信任她的人就是你吧!還一門心思要娶她過門,還為了她欺負人家沈仙君!你這眼盲心瞎的混帳,我要是沈仙君,我連給你收屍都懶得來!」
陸少嬰沒想到母親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方才的快意瞬間凝成尷尬之色。
這訊息對這些純陵的弟子們打擊太大,他們半天仍然沒有回過神來,眼中一片恍惚。
江臨淵不辨喜怒地看著那邊坦然無畏的宋月桃。
是他愚蠢,是他低估了宋月桃。
他從前覺得像宋月桃這樣溫婉柔順的女修,此生最好的歸宿,就是嫁給一個修為深厚的道侶,被人庇護著度過一生。
宋月桃絕不會如沈黛那樣,與道侶並肩而戰,生死與共。
所以他會以師兄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