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越從寬大的袖袍裡伸出手,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才道:
「從前低調些無妨,如今若不撐起幾分場面,倒讓旁人以為我閬風巔的弟子是路邊的野花,誰見了喜歡都能採走呢。」
沈黛:?
沈黛聽不懂蘭越的弦外之音,也沒有深究,準備去船艙外看風景。
正好謝無歧也在船舷上拆他的請柬。
「這是二師兄你請柬裡附贈的東西?」
沈黛看著謝無歧手中的玉戒,那玉戒質地通透,謝無歧捏在手裡把玩時恰好陽光穿透戒環,明晃晃地落在了他眼底。
「是天級材料,還不錯。」
謝無歧試戴了一下,他手掌寬大,那枚指環只能戴進他的小指。
「可惜這指環太小,而且我十指都戴著法器,沒空再戴別的——」
謝無歧眸光落在了沈黛的手指上。
少女手指白皙纖細,空無一物,這玉戒戴著她手上一定好看。
這樣想著,謝無歧邊順勢要替她戴上看看。
「——等一下!」
沈黛下意識地收回手,滿臉驚恐地望著謝無歧。
謝無歧也對她這反應有些意外。
他失笑道:
「我是想,這玉戒我拿著也沒用,不如給你,改日尋一顆上品玄靈珠嵌上,做個防禦法器還湊合……你若是不喜歡我碰你,下次我會注意的。」
謝無歧話雖這麼說,但臉上神色卻寫滿了「師妹長大了」的惆悵。
沈黛連忙解釋:
「不是,主要是因為在我家鄉,一般只有在婚禮上,男子才會給喜歡的女子戴戒指,所以剛才你這樣……感覺好像怪怪的。」
而且好巧不巧,謝無歧剛要想給她戴上的還是無名指。
……這多奇怪啊。
謝無歧聞言挑眉,意味深長地笑道:
「誒——原來還有這種規矩啊……」
兩人談話間,仙船已至長生島。
長洲宿家的靈器大會是十洲修真界的盛會,許多避世不出的修士也慕名而來,紛紛聚集在長生島岸邊熱鬧寒暄,議論著今年的靈器武庫會開到幾重。
閬風巔的仙船抵達長生島時,岸上的不少修士都停下了寒暄,昂頭看著這半空中的氣派仙船。
有人感慨道:
「好闊氣的宗門,竟用青冥神木打造這麼大一艘仙船。」
又有人輕蔑道:
「有什麼稀奇的?仙門五首這些大宗門的仙船哪個用的不是用青冥神木?」
「是啊,方才純陵十三宗的仙船可比這大一倍呢,要說氣派,那還得是仙門五首這樣的大宗門氣派。」
此話一出,附和者眾多,這些下三千小宗門的修士們對上三千宗門天然帶著憧憬,對於仙門五首更是格外推崇。
而在不遠處與旁人交談的陸少嬰遠遠瞥見了仙船甲板上的身影,忍不住訝異出聲:
「閬風巔?」
這是閬風巔的仙船?
別的宗門一艘仙船載滿上千弟子,人擠人地聚在仙船上,又熱又逼仄,閬風巔這麼大一艘仙船——
就載了四個人?
仙船從十洲大陸駛到長生島,來回起碼要消耗數千靈石,太玄都和純陵十三宗這些宗門是有數千弟子才開了仙船,閬風巔這幾人從師尊道弟子修為高得驚人,御劍跨越海域對他們而言易如反掌,何必大費周折特意坐仙船來?
奢靡!
浪費!
簡直是明目張膽的炫耀!
在場的所有人見蘭越師徒四人從仙船上下來時,都是同樣的想法。
尤其是蓬丘洞府的掌門濮存道人,見了這仙船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