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宿危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閬風巔師徒三人。
「有這樣一位師尊壓陣,也不怪有那樣桀驁不馴的徒弟了。」
宿檀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
宿危不鹹不淡地道:
「我說你那位心上人,真是好大的脾氣,方才還指著我鼻子罵,我算什麼東西呢。」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宿檀清冷的面容也浮起幾分赧然潮紅。
她故作鎮定:
「他雖一貫桀驁不馴,卻也不是莫名其妙與人起衝突的性子,一定是哥哥你先招惹的他。」
這還八字沒一撇,就偏向外人了,宿危冷笑一聲:
「我招惹他?我如何招惹得了他?不過是問了他師妹幾句話,他便與他師妹明目張膽地跟我扯謊——」
「什麼謊?」
宿危瞥了一眼宿檀,緩緩道:
「她師妹說,她和謝無歧早已合籍結契,結成道侶,你說這話是不是明目張膽的扯謊?」
宿檀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沈黛與謝無歧。
一紅一暗。
一乖巧內斂,一張揚不羈。
兩人立在人群中,看上去是驚人的登對。
宿檀乍一聽這個訊息立刻就在心裡否決了,但抬眸這樣一瞧,又覺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胸口驀然一緊,宿檀看著那少女被師尊和師兄簇擁著的模樣,心中妒海翻滾,連指甲嵌入手心也未曾察覺。
而那邊,沈黛周圍的氣氛其實與宿檀想像得完全不同。
「——阿歧。」
蘭越的笑容裡都透著絲絲寒意,並不比方才對宿危的模樣溫和多少。
「這一招暗度陳倉,釜底抽薪,你倒是玩得很好,連我都能瞞過去,我知道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卻沒想到你的聰明都用在拐騙自家師妹上了。」
謝無歧聽蘭越這個語氣,背脊都僵直了幾分。
「其實也不能叫拐騙——」
他剛想坦然承認自己是真心的,就見沈黛接過了話頭,擋在謝無歧面前正色道:
「二師兄沒有拐騙我,嚴格意義上來說,二師兄也是受害者啊!」
謝無歧&方應許:……
雖然一直知道沈黛好騙,但好騙成這個樣子,屬實還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方應許,他就差抓著沈黛的肩膀把她晃醒,再把她眼裡對謝無歧的好人濾鏡給摳出來讓她仔細看看——
謝無歧哪裡像個受害者了?
這明明是處心積慮設下陷阱在步步誘拐她的大尾巴狼啊!
蘭越顯然也不信謝無歧真的清清白白單純無辜,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肚子裡有多少壞心眼。
「阿歧怎麼又是受害者了?」
沈黛對謝無歧信任非常,因此見蘭越生氣,她第一反應就是要把事情全部往自己身上攬。
於是她提起了她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未拜入純陵門下時的那場冥婚:
「……那個時候二師兄躺在棺材裡,屍體都快涼透了,下聘納徵的是他的家裡人,一頂花轎把我接去他家與牌位拜堂的也是他的家裡人,二師兄什麼都不知道的……」
「最後我被活活釘在棺材裡要與他同葬,還是二師兄不知怎麼突然又活了過來,一腳踢飛了棺材蓋救了我一命,要不是這樣,我可能連命都沒了。」
說到這裡,沈黛輕輕拽了拽蘭越的衣角,小聲替謝無歧求情:
「所以師尊你看,二師兄是不是什麼都沒做錯?我們二人雖行過凡間的婚禮,但他沒有拐騙我,他還救了我呢。」
蘭越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他只知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