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淼覺得自己聽了,但卻沒有完全聽懂。 什麼叫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毒壞了兒子腿? “淼淼,有些事情本來不該由我來跟你說的。” “但你是要跟阿隱走一輩子的人,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這些。可以阿隱的性格,他自己必然不會跟你說這些。” 溪淼有點著急了,“連奶奶,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隱的母親就是個神經病。小時候阿隱的腿撞到了一次,他父親本來在出差,聽說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看兒子。” “也就是因為這個起因,那個神經病就悄悄用藥注射在阿隱的腿上,以此來博得阿隱父親的關注和重視。” “一開始我們都不知道真相,阿隱的父親確實也擔心著急,有時候甚至親自守在家中帶著阿隱。” “直到後來阿隱的左腿完全不能動,我們察覺到問題送去醫院檢查,才知道阿隱的左腿肌肉已經完全僵死了。而阿隱膝彎處尋常注意不到的地方有一個長久的注射針眼。” “發現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自然是要查的。一查,就在那個神經病的房間裡找到了針筒和藥劑。” “當時我們都不敢相信,一個母親,為了引起老公的重視,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樣的毒手。” “而這些還遠遠只是冰山一角。” 連奶奶長長的撥出口氣,才接著說:“淼淼,她還逼迫阿隱做過的一些更陰暗骯髒的事情,我就不說給你聽了,怕嚇著你。” “但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母親,才讓阿隱養成了現在這樣陰晴不定的古怪性格。” 溪淼聽著連奶奶說這些,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接受。 她一直以為她的爸媽就已經是很特例的存在了,沒想到連承隱的母親更勝一籌。 可是照片中的那個女人明明看著那麼溫婉柔美,怎麼會是這樣可怕的人呢? 溪淼忽然想到連承隱帶她去墓園見他母親時的事情。 那時候她問了連承隱他母親喜歡什麼花,知道是向日葵和繡球之後,她特意買了這兩種花,但連承隱當時卻突然發了好大的脾氣。 那時候她還覺得連承隱很莫名其妙,現在終於明白了。 可是連承隱如果真的那麼厭惡他母親的話,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帶她去見他母親的呢? 還那樣鄭重的將她的名字介紹給他的母親聽。 “淼淼,奶奶跟你說這些是不是嚇著你了?”連奶奶見溪淼發怔,拿起茶壺給她續了茶。 溪淼回神搖頭,“沒有的。我只是……只是……” 溪淼說著,喉頭忽然有些發酸發緊,後面的話有點說不出來了。 她只是心疼那時候的連承隱。 “只是心疼阿隱,對嗎?”連奶奶把她沒有說完的話補充了出來。 溪淼點頭。 那時候的連承隱才多大,他什麼都不懂,甚至抱著對父母全身心的愛,卻這樣被自己愛著的母親殘害這,並且可能為此付出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代價。 他知道真相後心裡又該是什麼感受阿。 溪淼輕輕摩挲著照片中眉目沉冷陰鬱,沒有一絲笑容的連承隱。 那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六歲吧? 明明還是那麼小的小孩,明明該天真爛漫才對。 “淼淼。”連奶奶握住溪淼的手,“奶奶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奶奶看到了阿隱跟你在一起之後的變化。” “奶奶的年紀已經大了,不知道哪天睡下後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所以奶奶想求你,求你好好疼疼阿隱,可以嗎?” 溪淼急了,“連奶奶,不會的,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就算是長命百歲,也終會有死的一天。”連奶奶搖頭,“我不怕死,我只是放心不下阿隱。原先只有我疼他,現在有了你,我終於可以放心一些了。” 溪淼的心臟縮了縮,張了張嘴,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想說,有些事情不是她願意做就有資格去做的。 因為連承隱喜歡的人不是她,想要一輩子守候在一起相濡以沫的人也不是她。 可是看著連奶奶帶著祈求的眼神,溪淼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些話。 說到底,溪淼終究不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 溪淼在老房子這邊陪著連奶奶,等一起吃過晚飯後才開車回市區。 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