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完膳,再由鍾府的下人送著緩緩往外行去,他們走路都還些許有些飄。
「這鐘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子遲遲未露面,恐非是他的作用。大皇子、三皇子也斷然沒有這樣大的臉面……這般大手筆,只能是一人。」
有人倒抽一口冷氣:「……是、是陛下。」
從鍾念月失蹤,再到今日及笄宴的盛典。
他們便是再如何說這不合理,可這巧合多了,那也只剩下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鍾家難不成要……」他們話到了嘴邊,卻沒敢吐出來。
他們可以私底下議論太子娶誰,大皇子娶誰,可不能議論陛下。私自議論,容易丟官,甚至丟命。
他們一致地斂住了聲音,且先歸家再說。
只是一個個的,心底對眼前這座鐘家府邸的評判,便又更上一層樓了。
周姑娘疲乏地回到府中,聽見的第一句話便是:「恐怕鍾府要做皇親國戚了。」
她一激靈,道:「她當真要做太子妃?」
周夫人連忙捂住她的嘴道:「胡說什麼?哪裡能與太子扯上關係呢?日後在京中,你不得再將太子與那鍾家姑娘提在一處了!旁人也不成!」
陛下的東西,誰敢染指呢?
周姑娘茫然道:「這是……何意?」
周夫人怕她辦了錯事,只得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見今日情形,恐怕,恐怕是當今陛下瞧上了。」
周姑娘還記得晉朔帝的模樣,他仍顯年輕,且模樣過分俊美,他似個清雅文人,卻又身負帝王威勢。
那是誰人都不敢輕易肖想的……
可母親怎麼能說,陛下瞧上了鍾念月呢?
周姑娘喉中艱難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及笄禮後。
鍾念月實在累得夠嗆,便誰也不管,只先回了自己的院兒裡。
不多時,有人抬了一箱接一箱的禮物到她院子裡來,還有幾個宮人抬了一口大箱子來,見了她便道:「是陛下送的。」
鍾念月勉力打起精神,正想著拆還是不拆。
要不要從這簡單而又樸實的黃白之物之中,獲得點同樣簡單又樸實的快樂呢?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
鍾大人與萬氏剛將前頭安置好。
「我得去瞧一瞧念念。」萬氏笑道。
她今日心情極好。
她沒成想到陛下一言九鼎,當真為念念備下了這般聲勢浩大的及笄宴,倒是重重打了那些說念念回不來的人的臉!
鍾大人想了想,便也道:「我與阿如同去。」
二人提著燈籠,緩緩來到了女兒的小院外,只是今日怪,那院門竟是從裡頭鎖住了。
往日鍾念月在院子裡歇息時,也不會鎖門,只是派三兩個僕婦在外頭等著就是了,有人來問,就好回話說歇息了。
鍾大人不知何故,臉色大變。
他連忙抬手捶門:「何故鎖門?還不快快開啟?」
裡頭慌忙有人開了門,露出了宮人的臉來。
宮人得了吩咐,知曉不能得罪鍾大人夫妻,便將腰身彎了下去,低頭道:「陛下方才拿了些禮物來給姑娘,恐怕、恐怕要請大人與夫人再等一等……不好衝撞得聖駕,您說……是嗎?」
說後面的話時,宮人的聲音都輕輕顫抖了,生怕讓鍾大人往臉上招呼一耳刮子,說滾老子女兒在裡頭。
但所幸鍾大人只是個古板文臣。
鍾大人把自己臉都憋紫了,也還是隻能委委屈屈地在門外頭等著了。
而萬氏此時神色不定地看了看丈夫,再看一看宮人。
此時陛下還要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