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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

鍾念月喝不著碗底的,便蹙起眉,瞅著可憐巴巴。

晉朔帝將茶碗遞給孟公公倒水,她一時失了目標,下巴撞在了晉朔帝的手心。

晉朔帝牢牢托住,逗弄似的,摩挲了下鍾念月的下巴。

可把鍾念月氣壞了。

這氣著氣著,她腦子裡一個激靈,視線登時清明瞭。

這時孟公公正巧將茶碗遞來:「水,水在這裡,姑娘莫急。」

鍾念月怔愣片刻,只覺得渾身都無力,正想著要撐住了呢,才發覺自己好似躺在誰的懷裡。

她看了看那杯水,又看了看拿著茶碗的孟公公,再一仰頭,方才看清了抱著自己的男人……容貌俊美,不怒自威。

那是晉朔帝。

「姑娘?」孟公公驚喜出聲,「姑娘可瞧得清楚我是誰?」

鍾念月沒應聲。

她有些低落地垂下頭去。

死是沒死成了。

但也沒能回去。

孟公公見她久不出聲,不由有些急了,忙將茶碗再往前遞了遞:「姑娘先喝水吧。」

鍾念月方才抬起手。

只是那手腕都襯得細弱得很。

晉朔帝一手接過茶碗。

鍾念月疑惑地望了望他,不過她的腦子已然清醒了許多,只轉瞬的功夫,她便想清楚了。

她不是吃蘑菇中的毒!

而是那碗湯麵裡本身就有毒!

她一個長居內宅的姑娘,能與人衝突到這等地步麼?

自然不會!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吃的那隻碗,本是御碗,外人不知晉朔帝將碗給了她用,這才毒著她了。

她是為晉朔帝擋了!

鍾念月按了按額角,也想起來原著中似乎是有這麼一段,但作者著墨甚少,只提了一嘴,太子生了一場大病,連著七日高熱,醒後,神志不清、性情大變,此後太子便越發受用了。

鍾念月:「……」

神志不清、性情大變的人成了我了?

鍾念月兇狠地一低頭,咬住茶碗的碗壁,咕咚咕咚先喝了個夠。

然後她才忍不住晃晃腦袋,掐掐指尖。

我今個兒醒來,變了麼?

變兇了?還是變傻了?

鍾念月感受了半天,著實是什麼也沒感受出來。

晉朔帝一手扶住她的後頸,問:「這裡疼?」

鍾念月搖頭,開口卻仍是嘶啞:「不……」

孟公公便又裝了碗水來,鍾念月這才舒坦了些。

「表哥呢?」鍾念月問。

晉朔帝的動作頓了下,他道:「他如今在外面等著。」

在外面等著?那便是沒有什麼妨礙了?真就只有她一人中了毒?

鍾念月恨不得把這口毒血吐回給太子。

鍾念月又問:「我睡了幾日?」

「昏睡了一日一夜。」孟公公道。

那倒是遠不及原著中祁瀚的慘狀……

想必是她的蝴蝶翅膀一扇動,改動了什麼劇情發展。

鍾念月鬆了口氣,若是真叫她疼上七日,折磨成個瘋子,那還不如死了好呢。

她面上沒有一分怨懟驚恐,她昏之前是什麼模樣,如今便還是什麼模樣。

越是這般,反倒越叫人多心生了一分憐意,也更喜愛了些。

晉朔帝勾了勾她耳邊散亂的髮絲,道:「去取粥。」

孟公公應聲去了。

鍾念月難得有些不自在地避了避,低聲道:「我連著兩日不曾沐浴了,也不知昏睡後發汗了沒有……」

晉朔帝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