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越聽越糊塗了。
【你到底在準備些什麼?】
謝非言微微一笑:「今晚你就知道了。」
離開校園前,謝非言隨手將其中一個紙人扔在了窗臺上,若無其事地同陳信風說笑著,並肩走出校園。
而在走出校園後、二人分道前,躊躇了一路的陳信風到底還是開口了。
「越哥,你……你別擔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支援你的!」
說完,這小少年竟然還自個兒不好意思了,窘迫地紅了一張臉,在謝非言驚訝的目光下故作鎮定地甩頭走了。
如果忽略這小子幾乎同手同腳的走姿的話,他那花孔雀一樣的姿勢的確能糊弄過許多人。
謝非言心下有些好笑,也有些唏噓。
「原主雖然親人都不頂用,但這一路走來,許多與他沒血緣關係的人,卻比那些有血緣關係的人在更真誠地關心著他。」不似親人,更勝親人,「只可惜……」
頓了頓,謝非言不再去思考「如果」,轉身離開。
但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又一張金甲神兵被他丟下,隨風悠悠飄揚,悄無聲息地跟上了陳信風的腳步,貼在陳信風的背上。
「能不能啟用它,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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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4日,22時。
晚自習的鈴聲準時響起,高一(一)班的學生們鬆了口氣,一邊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一邊拿出手機爭分奪秒地刷小說、重新整理聞、刷沙雕影片。
而在這些人中,一個穿著灰撲撲校服、戴著笨重黑框眼鏡的女同學,則分外不起眼。
雖然她此刻正跟眾多學生同處一個班級裡,但誰的視線都沒有看向她;雖然她明明也在跟大家一塊兒收拾東西,但無論是她不小心推倒了書本還是掉了書包,但都沒人注意到她。
她就像是不存在的那個人。
於小雨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也只能黯然低頭,默默接受這一切,畢竟,沒人疼愛的孩子總是這樣的。
於小雨是個重組家庭裡的孩子。在她的上頭,她有一個繼母帶來的姐姐,而在下頭,她還有一個繼母與父親生的弟弟,所以在家中,於小雨可謂是爹不疼娘不愛,就連讀高中這件事,都是於小雨據理力爭得來的。
而既然是爭來的,學費自然得她自己出錢付了。
甚至她的繼母對此還振振有詞:
「我們於家養你這麼大,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義務教育也只有九年,我們供你讀完初中就仁至義盡了,就你事多,偏要讀什麼高中!既然你要讀,你就自己讀!你姐才大你兩歲,都能往家裡寄錢了,而你呢?就會花錢!」
「偏心?你還說我們偏心?!我們偏什麼心了?你看看你姐,她還不是讀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嗎?她還是我親女兒呢!你這丫頭,比她多讀了三年書,卻把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一個!我苛待自己的女兒都沒苛待你,你竟也好意思說我偏心?!」
「別人都說後媽難做我還不信,等到真當了,我才知道難……我好難啊!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你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於是,在繼母的一頓鬼哭狼嚎下,於小雨的父親生氣地丟下一句:「行,你一定要讀高中是吧?你讀,你自己去讀!我們養你這麼大,對你仁至義盡了,結果你就是這麼對你爸媽的?好,好啊,你要讀是吧,你就去讀,讓我看看你能讀出什麼名堂來,但我要告訴你,別指望我會給你出錢!像你這種一點兒不孝順爸媽、就想著趴在爸媽身上吸血的白眼狼,小心天打雷劈!」
於小雨看著她那白白胖胖、小小年紀就有蘋果12砸著玩的弟弟,再看著自己這個連高中學費都不願出的父親,整個人都氣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