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七音是勇氣,力量,憤怒,和憎恨;那麼沢田音則是懼怕,軟弱,溫柔,和寬恕。
當她們再一次被分離後,被帶走了所有力量與勇氣的沢田音,又如何能夠保護他人?如何達成願望?
「沒關係的,不要害怕。」七音安慰道,「我會回來的。」
雖然,可能要過很長很長的時間,要走很遠很遠的路,要經歷很多很多的事……可是隻要誓約的本體一直在並盛,只要她們的約定還在被踐行,那麼她就一定會與命運一同回來。
——一定!
那聲音終於哭泣,道:「可是我捨不得你啊……為什麼一定要做這樣的事呢?為什麼一定要走這樣的路呢?」
這時候,冰冷的河水已經到了她的脖頸,可她卻笑了起來。
「因為……重要的人,值得我們……值得我,為他們做任何事!」
無論是她作為沢田音時預見的爸爸媽媽和小綱,還是作為七音時遇見的……士郎。
可是,如果說爸爸媽媽和小綱,都是她重要的家人,那士郎對她,又是什麼人呢?
朋友嗎?
是的。
家人嗎?
當然。
——但不僅僅是這樣。
士郎他……是重要的人。是她喜歡的人、最在意的人、一直想要見到的人,更是她願意為了他打破誓言的人。
那麼,這樣的人……是誰?
對她而言,衛宮士郎,是什麼人?
水流沒過口鼻,窒息感與肉體被剝離的感覺湧上,可七音卻越發出神。
——你啊,究竟想要從我身上看到誰?
——當你醒過來的那一天,你將會迎來你的末路。
——因為,這就是你的愛啊!
這一刻,庫洛洛的嘲諷,不合時宜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有些困惑,又有些明悟。
可是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對習慣分離——無論是與他人的分離,還是與自己的分離——的妖魔來說,許多事都不必太過明白。
就這樣吧。
河流沒過了頭頂。
徹骨的寒冷將她籠罩。
但在她徹底沉入水中的那一刻,她聽到有人這樣嘆息著。
「笨蛋。」
那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
而後一隻手探入冰冷的激流中,捉住了她。
「士……士郎?!」
在那像是迷霧又像是命運的河流中,有一個本不該在這裡的人闖了進來,將她拉了出來。
「我早就說過了吧?最重要的只有自己,不管怎麼樣,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行……你就不能稍稍聽一下別人的話嗎?」
在熟悉的抱怨聲裡,她離開了徹骨的冰寒,離開了河流,也中斷了將自己分離的過程。
她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溫暖的斗篷落在她的肩膀上,將落湯雞一樣的她裹了起來。
她腦袋裡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驅使,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讓那空洞洞的凹陷暴露出來。
「你……你……你怎麼——」她有些結巴了。
她看不到那人的臉,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但她依然能感到那熟悉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顫慄瑟縮。
「你……怎麼會……在這裡呀,士郎?!」她弱弱地說著。
「果然。」對面的人嘆了口氣,「我本來還在想是不是我會錯了意,結果你這傢伙是真的沒打算來找我,也沒打算讓我來找你,是嗎?」
七音,沢田音,啞然無言。
許久,她終於開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