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官以來,王遊就沒有遇到一個不會權謀的官員。 即便是那些一根筋的大清官,在私底下也會為了自己名聲做好經營。 他們可能不屑於與那些貪官汙吏為伍,但你要說他們不懂權衡利弊,那就太小看他們了! 這世間能夠讀到聖賢書的人很少, 但真正從聖賢書走出來的人,又豈會是愚蠢之人? 其實這些年來王遊也更多精於權術, 畢竟在朝廷嘛, 做得好不如活得好! 比起帶來各種變革,能夠讓國家穩定,才是統治階級最想要的結果。 所以鬥內和權衡一直都存在! 但…… 王遊並不想陷入這樣的環境裡。 如今定海郡內有殘餘的三大盟會,外有朝廷一直盯著……有內憂外患,所以自己身邊的人才能團結一致。 那等到內憂解決了,外患也慢慢削弱,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應該內鬥了? 準備再扶持另外一個理事的下屬來與冉展形成平衡? 準備再招募幾個有能力的人跟杜武和林雪綺相互拉扯? 扯淡, 都是扯淡! “千百年來所有先人都在告訴我們防人防己,可那些說話的人也未能作出何種成就,現在已是焦土……” “可它們從未告訴世人這世界原本就很大,我們可以讓很多人過得很好,甚至可以讓更多百姓吃上飽飯。” 醉醺醺的王遊已經被武夢秋攙扶到了床上, 躺著…… 但還在說。 更衣,貼近……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回到京城。” “我知道,相公~” “我想讓我們生活的地方能夠安居樂業,不懼天災人禍。” “嗯~” “我想讓……” 王遊在說,武夢秋也在聽。 漸漸的,聲音小了。 然後是熟悉的鼾聲…… 黑暗中武夢秋也看不到王遊臉上的表情,但總覺得此刻對方的樣子應該很好笑。 “相公,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一定會的。” 片刻,眼神又變得堅定。 “……更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攪!” 湊近相擁,一夜無話。 ……………… 之後的幾天裡王遊開始讓冉展重新整理臨江塢所有生意,並且計算一下這些生意能夠帶來的效益。 其中漁業幾乎已經開放了,唯獨鹽生意讓自己比較苦惱! “大人想要這份生意麼?”冉展突然詢問。 其實兩人都知道,製鹽在大周朝比較敏感。 因為這歷來都是朝廷管控的生意,雖說這裡是自己的領地,理論上所有收入都該歸自己所有,但鹽商更易吸收民間資金。 歷朝歷代在金錢上最想做的兩件事:一個是知曉民間有多少錢,第二就是能夠長期的回收民間資金。 而鹽巴是人人都需求的東西,特別是自己這樣的內陸地區,所以這種生意誰會放棄? “那當然!還用想麼。”王游回答。 臨江塢就靠著這一單生意做到了四大盟會之一,並且還佔據了人數最多的城裡,這種生意放在誰面前估計都不想放吧。 “其實也有個辦法……” 王遊看著冉展,示意對方說說看。 “大人,我在回收了臨江塢所有的賬單之後細算過……其實他們每年產出的鹽量並不多,主要是他們不敢,而且曬鹽需要的場地較大,他們也很小心!” 就是不敢聲張,偷偷的進行。 因為即便製成了鹽,除了賣給定海一帶的居民之外,更多的需要透過馬幫送到西境之外,而這樣就必定被外人知曉,偷偷的生意嘛,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外人知道此地情況的並不多!” “你的意思是讓我將這件事壓下來?”王遊說。 冉展卻搖頭。 “大人如果壓下來的話,風險太大,以現在我們的實力不宜將把柄遞給朝廷,大人已經不需要投名狀了,反倒讓張子真等人抓住不放。” 若王遊是給某位高官輸送利益的話,的確可以投名狀,這樣兩人利益繫結更加保險。 可這個過程已經不需要了,王遊巴不得遠離朝堂……且自己當年也是朝廷政事的謀劃者之一,再往誰手底下投名狀沒有意義。 “那你說的辦法是?” “供給……” 與王遊之前所想的一樣,朝廷之所以管控鹽,是因為鹽巴是必需品,尤其對非沿海一帶的百姓來說,無論多少錢還是得買,少不了的,這跟茶葉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