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大師的心巨疼！

就像小師父斬出道劍氣，將他的神魂給劈成了兩半。

布大師痴痴地過去，伸出手，去擦小師姐臉上的眼淚。

可那眼淚擦不掉，越擦越多。

布大師哽咽道：“師姐，你別哭了，看到你哭我也想哭。我是男子漢，不能哭鼻子。”

“好啊。”小師姐脆聲應道。她擦去眼淚，張開雙手。

這個動作，小師姐好幾年沒做過了。

布大師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急忙彎下腰。

小師姐用力，將他的頭摟在懷中。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感覺。

布大師閉上眼，貪婪地呼吸著。

房間很靜。兩人靜靜地享受著，最後的擁抱。

“師姐，”布大師抬起頭，哀求道：“師姐，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小師姐看著他，眼裡是濃郁到了極點的傷感和不捨。

但她堅定地搖了搖頭。

布大師急道：“為什麼啊？你不要跟我說，你和我不一樣，你和我明明一樣的啊？”

小師姐苦笑。

這個不著調，說他傻吧，他精靈古怪；說他聰明吧，他有時就是一根筋，只要自己認準了事，別人怎麼說都轉不過彎來。

在他心裡，自己和他一直在一起，就應該永遠在一起。可是……

“傻小子啊，我和你怎麼能一樣？你天賦絕佳，不下於宗門真傳；而我，靈根下品，只能當個外門弟子。你是煉氣八層，劍意大圓滿。而我，煉氣五層，連劍意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有天下無雙的李劍主當師父，而我，根本沒有拜師的資格。”

“你和我是住在一起。但你是內門弟子，可以擁有自己的獨棟小院。而我，是以隨從的身份，來這伺候師父。你是師父的親傳弟子，而我只是師父的養女。”

“你和我從來都不一樣。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要翱翔天際的龍，我，只是在地上覓食的麻雀！”

“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是會留我在身邊。但當你我的差距越來越大，大到我抬起頭都無法仰望時。我就會成為你的負擔，往日的情分就會變成你的束縛。你我終究得分開。”

“既然如此，不如保留那些美好，你在天南，我在地北，你我遙遙相望，彼此思念。”

“所以，我不跟你走。”

“對不起！”

小師姐在心裡默默說道。

這些話，她沒有說出口。

她太瞭解布大師了。

這傢伙腦子轉不過彎，怎麼說都不會聽。說多了，只會惹得他發脾氣。

小師姐只是耐心叮囑道：“你師父性情隨和，沒有架子。但他是梧州之主，位高權重。他對你再好，你在外面也得表示出足夠的尊重。這不是做給你師父看的，是做給別人看的。”

“你師孃性情堅毅，向來我行我素。你切記記得，你師孃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萬萬不可違背。”

小師姐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換了平日，布大師早就聽得睡著了。可這次不知怎地，他硬是逼著自己聽完，還用心記下。

終於沒什麼可說的了。

布大師留戀地說道：“師姐，你還有什麼要教我的？”

小師姐聽到這話，微微一怔。

她看著他。

眼裡似乎有光。

且越來越亮。

“有，”小師姐顫聲說：“不著調，你不是老說自己是男子漢嗎？師姐今天教你，男人最重要的一件事。”

“啊，是什麼？”

“你閉上眼，不許動。一定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