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吧。”

顧聲淮往後一仰，翹腿靠在轉椅上，嘴角饒有意味的欣賞著高遼的詫異的表情。

“顧先生這研究所是我一生的心血，您怎麼能……”

纖細修長的手一抬，止住了他後面的話，“正因為這是你的心血，我體諒你，才讓你走，而不是研究所走，若是你不領這份情，那好，我直接平了這研究所，你看怎麼樣？”

那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戲謔的精光，無不讓高遼心顫膽寒。

“我……”他垂下眸子，認命了，“我走。”

顫抖的指尖握著筆，寫下的名字都帶著細小的波浪線。

他知道自己一人難敵顧聲淮，這一片都姓顧，他顧聲淮要做什麼，誰也管不了。

只是以前顧聲淮從來不會管研究所的事，這麼多年都是風平浪靜，到底是誰要動他們的蛋糕。

難不成……他眼神眯了眯，長睫下是精明危險的微光。

是那條蠱惑人心的人魚。

他早聽孟容說過，那條人魚的不同，那不同於其他人魚的眼睛，一定有蠱惑人心的能力，那他就不能放過那條人魚。

高遼走後，顧聲淮拿過合同，隨意的扔給助理。

高遼走，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他一定是操控海洋生物幕後主要的掌舵人。

但是這個研究所還不能沒，他們對人類很有價值。

“小魚？”

“嗯？”

背後一暖，夏枝一哆嗦，“啪嗒”兩腿間的積木瞬間坍塌。

顧聲淮：“……”完了。

他趕緊將小人魚轉過來和自己面對面，果然看見了小人魚氣鼓鼓的模樣，那小珍珠又要落下來了。

顧聲淮嘆口氣，熟練的抓起地上的珍珠裝進了瓶子裡。

“你……”

這下夏枝真的生氣了，他居然眼裡只有珍珠。

“哼！”

夏枝手腳忙亂的起身，“砰砰”的跺著腳往樓上走。

小人魚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彆氣。”顧聲淮手臂一橫，直接將三節樓梯上的小人魚帶下來。

小人魚在空中滑出完美的弧線，他呼吸一滯，緊張的摟住了顧聲淮的脖子，直到聽見一聲笑，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已經著陸了。

“你！氣死我啦！”

“噗……”真可愛。

顧聲淮搖了搖手裡的瓶子，裡面都是潔白瑩潤的小珍珠，“知道這是你哭滿的第多少瓶了嗎？”

這他哪記得。

“哼，不記得！”夏枝頭一撇，嘟起的嘴都能掛油瓶了。

“第十二瓶了。”

嫌他哭的多？

夏枝奪過他的瓶子，蠻不講理，“那你換個大點的瓶子啊。”

這小小一個，巴掌心那麼大，他大哭一頓都能裝滿兩瓶了好吧。

顧聲淮點點他紅潤的鼻尖，“我每次都想著能少惹你傷心，讓你多快樂一點，但是我在你面前，總是笨笨的，永遠也做不好，總是讓你哭。”

他每次都想，就這一小瓶，滿了就不會再有下一瓶了。

夏枝：“……”怎麼突然抒上情了。

“你……”說的夏枝都有點心虛了。

“你不笨。”他輕輕擁了擁顧聲淮，安慰似的拍了拍。

被抱著的人委屈的蹭著小人魚的頸窩，半抬的眸子，卻隱著幾分得意。

“所以，我的眼淚都捐給海洋保護協會了嗎？”

夏枝舉著小瓶子，滿是打量，新奇的不行。

沙發上，小人魚窩在男人懷裡，手裡把弄著亮透的小瓶子。

男人點點頭，“嗯，都捐了，除了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