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聲淮拍拍手，上來一個人提著一桶水從孟容頭頂澆過，將人冰醒了。

顧聲淮翹腿，笑的陰森，“暈過去就太便宜你了。”

他勾勾手，夏枝乖乖走過去，坐回他懷裡。

“去，找人將他拖進研究所，關起來，像個怪異一樣，關一輩子。”

“哦，對了，要他也嚐嚐被割了腿，和其他動物拼接的滋味，留住他的命，別活的太完整。”

“是。”

孟容得活著給那些人魚賠罪。

孟容痛到不能呼吸，想求饒卻什麼也說不出，只是手指狠狠抓撓地板，留下一道血痕。

不，不可以，他可是天才科學家，他不能被摧毀！

“救……”

嘴被狠狠堵住，阻斷了他最後求饒的機會。

都完了，他的一輩子毀了。

賽利已經暈在蔣楠懷裡，他將賽利抱起來，“老闆，我先帶他回去，你記得那個。”

他搓搓手指，money。

顧聲淮嘖然，“少不了你的。”

夏枝環著他的脖子，笑嘻嘻道：“看來我讓淮淮賠了不少錢啊。”

顧聲淮抱著他搖了搖，像哄小孩似的，但只有他心裡知道，他這兩天有多害怕。

“你值得。”

“不過——”他話音一轉，“確實花了很多錢，我公司都沒了一半，你得賠我。”

啊？“怎麼賠？”

顧聲淮邪魅的笑笑，“肉陪！”

夏枝：“……”滾啊，老子才解了毒。

顧聲淮的確挺關照他這個病號的，將他拖到池子裡，狠狠壓在岸邊……

變態啊！！！

“哼~”背後一撞，夏枝連趴在岸邊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滑落進去，卻被顧聲淮拖起繼續。

“小魚。”他耳鬢廝磨，“小魚，我真的怕了，我不能沒有你。”

夏枝：“……”我說夠了，誰能可憐我。

蔣楠晚上特意多做了兩份牛排給賽利補身體。

小賽利特別喜歡吃牛排，一塊可不夠。

做好飯，他進屋叫醒昏睡的人，只是進屋，人卻不在。

浴室卻隱隱約約傳來低聲的哭泣和難受的呻吟。

他悄然挪著步子，開啟了浴室的縫隙。

眼前的一幕卻叫他忽而瞪大了眼睛。

賽利坐在浴缸裡，手裡握著刀子，一刀一刀紮在自己原本要結痂的傷口。

硬生生的將傷口霍開，湧出鮮紅滾燙的血。他痛的唇瓣都咬出了血珠，整個浴缸被染成了紅色，可他痛到不能呼吸，卻還是緊緊攥著那把刀。

“你在幹嘛！”

“啪嗒！”刀子落在了地上，賽利咬著蒼白的唇，看見門口的人，他下意識不是掩蓋傷口，而是一愣，隨後鋪天蓋地的情緒席捲，天塌地陷。

“你，你都看見了。”

方才疼痛的隱忍也崩塌了，他忽而崩潰的捂住了眉眼，放聲大哭起來。

他這麼不堪又卑劣的一面，他都看見了。

蔣楠忍著心口的疼，走進去，蹲在浴缸邊，試圖穩住他的情緒，“我們先出來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賽利只是一個勁兒的哭，蔣楠強硬的拿開他的手，就看見他的臉都被血色沾染。

他替他擦乾淨，“是不想回大海嗎？”

賽利搖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的心裡像是缺了一塊，被他方才親手，連著魚尾上的血肉一起挖走了。

他愧對人魚族，也對不起蔣楠，更對不起自己。

“我沒有不想回大海，只是……”

他看向蔣楠，想察覺他神情裡有沒有對自己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