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雷電交加,劃破漆黑天際,轟鳴聲迴盪在整片大地,雨水豆子一樣砸在窗上,噼噼啪啪作響。
夏枝披著被子,瑟縮著小手將漏著縫隙的窗簾拉嚴。
模糊的窗子,泛著車燈的光影,夏枝眼尖的瞄到緩緩駛入的車。
手一鬆,被子落了地,他急著跑下了樓,鞋都忘了穿。
先生回來了!
“先生!”
收起大黑傘,孟庭琛還未拍去身上的水汽,就被兔子撞了個滿懷。
只是意外的,夏枝沒有收到孟庭琛的溫柔回應。
“先生……”
孟庭琛看著懷中那微仰的小腦袋,水盈盈的唇瓣,真是勾人犯罪的利器。
“乖,我先處理一些事。”
夏枝錯開視線,才發現身後的鷹七。
他滿身泥濘,髮絲凌亂,還在滴水。
手中正提著一個人。
那人像是丟了魂,腦袋耷拉著像是等著被宰殺的雞崽。
他被擁著坐到沙發上。
孟庭琛擁著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鷹七將人拎到自己眼前。
鷹七捏住那人下巴,迫使他抬頭。
就聽咯噔的斷裂聲,夏枝瞪圓眼睛,滿是慌亂。
這是……那個遞紙條給他的人。
孟庭琛笑著拍了拍夏枝的背,“怎麼?有印象?”
夏枝抿唇,乖乖的點點頭,“他……前幾天撞了我。”
“哈!”孟庭琛咧唇一笑,“逃跑,還撞了我的兔子,豈不是罪上加罪。”
說罷,孟庭琛抽出腰間的槍,握著夏枝的手落在槍上。
指尖發抖,夏枝聲線不穩,“先生……”
那雙晶亮的鹿眸,膽戰的望著他。
更多的是不解。
孟庭琛眸色貪婪,霸道的捏過他的下頜,在夏枝詫異的目光下吻上他的唇瓣。
夏枝緊張的依偎在他懷裡,手上不穩,槍慢慢滑落。
孟庭琛騰出一隻手握住半空的槍,鬆開了他。
看著趴在自己懷裡呼吸不穩的人,孟庭琛扯唇輕笑。
有種詭異的美感。
“愛我嗎?”
無措的小兔,卻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
槍又落回了夏枝手中,“那就替我打死他。”
夏枝顫抖的握著槍,請求一般望著他。
然而,孟庭琛是鐵了心要他做。
他就必須得做。
夏枝哆嗦著站了起來,慢慢走到那人身邊。
鷹七站在一旁,指尖摩擦著腰腹的冰涼。
若是夏枝有出格的舉動,他會第一個槍斃他。
沒了鷹七的束縛,那人又無力的垂下腦袋。
像是沒了骨頭的玩偶。
卻又破敗不堪,滿是鮮血和泥濘。
那雙迷茫的眼,死死盯著夏枝。
似是要看清將他殺死的人是誰,可惜他做不到。
槍口對著那人的額頭、眉眼、嘴唇。
搖晃的手臂,根本不知落在何處。
他只得可憐的去求助孟庭琛。
孟庭琛只是翹起一條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笑著點頭示意他繼續。
夏枝咬牙回頭,閉著眼扣下扳機。
半晌,卻沒動靜。
夏枝無聲的落下淚珠,還是做不到。
只是身後忽地靠近一抹熱源,他一頓,冰涼的手指就被溫熱包圍。
“要專注啊。”
那蠱惑的聲音浮在耳邊。
夏枝就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在被迫下壓。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