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楚母嫌夏枝頭髮有些長，叫葉青南幫他修剪。

她甚至不願意帶他的親兒子去一趟理髮店。

葉青南拿著工具進來，瞧著默不作聲窩在被子裡的一小團。

“怪我在飯桌上沒幫你說話？”

夏枝沒應，臉埋在枕頭裡，讓人看不清神色。

葉青南嘆了口氣，如實說道：“我只是楚家的下人，按理說，你的地位在我上面太多了。”

他揉了揉那蓬鬆的頭髮，甚至因為得不到營養而有些毛躁，手感不是那麼好，但那張臉無論配上什麼，都閃爍著光芒。

“你應該學會自己長大，最有權利幫你自己說話的，是你自己。”

葉青南說的沒錯。

因為他曾有段不能提及的過去，曾經的他和夏枝差不多，但又不一樣。

所以，他對夏枝才會有些親近，可能是想幫幫以前的自己。

半晌，夏枝還是沒出聲，葉青南想著要不今天就算了。

他正要起身離開，不料袖口被一把拉住，他一晃神，瞬間就被撲了個滿懷。

懷裡暖烘烘的，他一陣發愣。

夏枝埋在他頸窩，低低啜泣，時不時還蹭著他，像是委屈找主人撒嬌的貓咪。

只是，在葉青南的印象中，他們還並不熟吧？

他提起夏枝的下頜，就瞧見一張哭紅的臉蛋，像是搗碎花瓣後，滲出的粉嫩汁液，很飽滿，色澤也很光亮。

“你……怎麼這麼依賴我？”

飯桌上是，此刻更是。

夏枝吸了吸鼻子，“你對我好。”

話語純樸的可怕。

葉青南抬眉有些意外，“你對每個對你好的人都這樣嗎？”

夏枝搖搖頭，“你是第一個。”

這話越品越不對。

第一個被夏枝這樣親暱的，還是第一個對他好的。

應該都是。

他將他放回床上，指腹輕輕擦去他眼角晶瑩淚珠，“不喜歡這裡嗎？”

夏枝搖搖頭，“喜歡，這裡有爸爸媽媽。”

葉青南：“那哭什麼？”

夏枝眸中透露迷茫，“不知道。”他捂著心口，“這裡，很不舒服。”

爸爸媽媽好像不是他的爸爸媽媽。

少年乖乖坐在鏡子前，歪頭打量自己長卷的頭髮，頭髮已經快到胸口了。

葉青南拿起剪子，才一靠近，夏枝就一個閃躲，肩膀跟著顫了顫。

葉青南的手撫上他的肩膀，“你不用怕。”

他笑笑，“我手藝雖然不好，但很有分寸，不會傷了你。”

夏枝恍惚的搖搖頭，“沒，沒怕。”

下意識的反應罷了。

寬大的手掌，輕輕一攏，就能抓起他大把頭髮，他夾在指縫，一點點修剪。

修剪後面的頭髮時，他的腕骨一直抵在夏枝的後頸，溫熱時又帶著剪子的絲絲冰涼。

又癢又舒服。

夏枝咬牙隱忍。

敏感的身體讓他忍不住想發出奇怪的聲音。

葉青南絲毫未察覺，還沉浸在剪頭髮的認真中，那腕骨摩擦的頻率更高了。

夏枝心裡像是被貓爪子抓了幾把，身子隨之繃緊。

“你……”

聞言，他立馬回神，心虛的眸子都在打顫，緊張又害怕。

不想，葉青南拍了拍他的肩，輕聲安慰，“怕成這樣子嗎？”

他察覺到了夏枝的肩膀在不斷小幅度的抖動，他以為是怕的。

夏枝抬眸，葉青南愣了。

那雙眼紅的像只兔子，含著春風拂過的秋波，盪漾起層層水紋，美的像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