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看著欲張口說什麼,最後也只是傷心垂頭的裴恆,拍了拍他的背,“小玉是個好孩子,你不要總是苛責他。”
“我……”裴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中對兒子分明是疼愛,想靠近的,可是一張口,話就變了味兒。
裴恆垂頭道:“或許,我就不是一個好父親。”
李思勸慰道:“別這樣說,你很好,還收留了我們娘倆,你是我見過最好最心善的人了。”
裴恆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或許,在別人眼中,他是個好人,但在裴玉眼中,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爸爸。
夏枝是被李思和裴恆架著去醫院的。
他燒的迷迷糊糊,從醫院醒來時,已經掛完一瓶水了。
繳完費進來,李思瞧著盯著天花板發呆的夏枝,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順手給夏枝掩了掩被子,“怎麼病的這麼突然?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夏枝偏頭看向她,張口先是問裴玉,“哥哥呢?”
李思倒是有些意外,“你跟他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關係好談不上,只是夏枝單方面的當舔狗。
每次,都是夜裡作祟,李思和裴恆也瞧不見。
少年臉色蒼白,虛弱的扯動嘴角,“我很喜歡哥哥。”
李思沒有深入探究他的喜歡,只是當做重組家庭後,矛盾的和解和轉折,以為他是單純的對於這個新哥哥的印象喜歡。
“喜歡就好,多虧你裴叔叔關照著我們娘倆,對你也視如己出,你一定要心存感恩知不知道?”
李思抬手撫了撫夏枝的臉頰,“小玉這孩子就是倔了點,人不壞,你多讓讓他,不要跟他爭什麼。”
夏枝平靜的眸子亮閃了一下,對李思展現出一個近乎完美的微笑,“媽媽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哥哥爭任何東西。”
“那就好。”聞言,李思就放心了。
只是,她忽略了那平淡的眸底,反射出的近乎病態佔有的幽光。
他的一切都屬於哥哥,裴家的一切他也不會跟哥哥爭一件一樣,而他,只要哥哥的人就好。
公司有事,裴恆將夏枝送到醫院就離開了。
夏枝掛完水,藥效副作用有些昏昏欲睡,身子發虛。
李思扶著他起來,一邊給他穿著外套,一邊嘀咕,“你小時候身體就不好,你爸爸照顧不好你,還讓你感染了肺炎,你現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一切還是要以身體為重知不知道?”
身體一僵,夏枝頓住了。
李思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了?”
夏枝像是失了魂,有些訥訥道:“媽媽,我身體痛……”
李思慌張低下頭,檢查他的身體,“哪裡痛告訴媽媽?”
夏枝原本想指給他看,卻發現自己找不到準確的地方,只能說個大概,
李思愣住了。
因為這些地方都是他曾被親生父親虐待過的地方。
李思將他從那個瘋子手中接出來的時候,他渾身都是血,那時候才十二歲,小小一個,長的不高,渾身都瘦極了,闔眸脆弱的被警察抱在懷中,像是一朵即將凋零枯萎的花,花根已經半爛了。
而後幾年,他就總是跟自己說身上好痛,李思就帶他換了個城市生活,還請了心理醫生,後來他就再也沒叫過痛了,應該是把那段記憶忘了。
是她一時忘了,方才又提了他爸爸。
李思瞬間紅了眼眶,彎腰抱住他,不住的輕撫著他的頭,“小枝,不疼的,身上沒傷的,是媽媽口誤了,媽媽以後都不提了,不痛了好不好?”
夏枝木訥的點點頭,乖順的像個提線木偶。
聽說瘋子的兒子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