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顧驍回到房間。
漫不經心坐到床邊,走馬觀花掃視雙目緊閉的鄭絮,正當顧驍想要彎腰脫掉靴子的時候。
乍然發現,鄭絮剛剛裸露在外面的兩隻手臂,居然在短短時間內,全都縮排了被褥之中。
這小娘皮……難道已經醒了?
肯定是的!
只見顧驍的嘴角微微上揚,裝模作樣脫去衣物。眨眼間,渾身上下只留著一條褻褲,順其自然掀開被褥,故意攬住楊柳細腰。
上下其手,佔盡便宜。
鄭絮怒火正盛,根本不想和顧驍有什麼親密接觸,下意識就往裡床躲去,然而就是這下意識的躲避,讓鄭絮倏然醒悟。
昏迷的人怎麼會有反應?
該死!
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不多時,耳畔響起顧驍的聲音。
“芍藥衝撞本宮已經被打死了,奉勸你安安分分待在本宮身邊,不然後果,你自己心裡清楚!”
鄭絮聞言心頭一震。
芍藥…真的被他活活打死了!
就因為對他出言不敬……
鄭絮不說話,內心卻是悲痛不已。
甚至顧驍還能清楚看見,她的一對睫毛在輕輕顫抖,明白鄭絮是在強忍心中悲痛。
稍稍靠近鄭絮,顧驍附在她耳畔繼續說道:“明日午時,本宮要你陪著,去給你南楚百姓佈施米糧,讓你親眼看看,在你們統治之下的子民,活的究竟有多卑微!”
說完這句話,顧驍就安安靜靜躺在外側睡覺。沒過多久,鄭絮就聽見了均勻的呼吸聲。
小心翼翼睜開雙眼,側頭望著身邊熟睡的顧驍,鄭絮緩緩坐起身來,看著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恨不得現在就用手掐死他。
可她的雙手才剛伸出來,鄭絮就聽見房外傳來刺耳的拔劍聲。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魑衛在警告她就此住手。
鄭絮又氣又惱,只能作罷。
…
翌日午時,豔陽高照。
顧驍強制帶著鄭絮,抵達其中一個佈施的地方,讓鄭絮親眼看著那些倖存的百姓,在大慶士兵的安排下,以一戶幾口人為標準排起長隊。
每戶每人領取一斤米麵,每戶人家能領一斤肉類。
邯關有多少戶人家,家裡還有幾口人,戶主叫什麼名字,以及基本資訊,全都被士兵登記在冊,以此防備別人多領冒領的可能。
鄭絮從宅院一路走到賑災的地方,途中看見不少住在土屋,或者茅草屋裡的老百姓,他們一家老小蝸居在小小的房屋裡。
大部分老百姓都穿著破舊的衣裳,補丁累累,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惡臭。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眼神空洞,臉蛋更是憔悴消瘦。
一個個都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她和顧驍衣著光鮮亮麗,走在坑窪不平的泥路上,老百姓就是用豬腦子想,也知道他們的身份不一般,沒有人敢上前騷擾他們。
恐懼和卑微,已經深深刻在了他們的骨子裡!
種種慘象,是鄭絮從未見到過的。
她沒想到,就在她離開南楚的幾年時間裡,南楚的一切,竟然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幾位爭奪皇位的皇子,當然,鄭源也無法獨善其身。
剎那間,鄭絮百感交集。
甚至開始懷疑。
當初自己受鄭源指使潛伏大慶,將大慶朝廷機密要事,全都洩露給鄭源。蓄謀蠶食,幫他攻打大慶的決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想到這裡。
鄭絮抬頭望著,那些骨瘦如柴的百姓們,拿到大慶士兵贈予的米糧和肉類後,一個個感激的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