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軍已解放的區域,正在駕船出門夜捕的漁民們第一次看見海上出現了掛著紅旗的船隊,
浩浩蕩蕩的大船們排著幾條長龍,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打漁的地方,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這又是啥情況?怎麼前幾天還停著的大兵艦全都走了?”
回港的漁船一邊划船一邊想著北邊有啥,總不可能是去定海那邊打漁吧!
等到早上回來後,他們赫然發現,在岸邊待了有一個多月的小夥子們也都走了,
只留下了空蕩蕩的軍營和剛剛改造好,種上菜籽的幾百畝菜田。
留在岸上的老太太們看到這一幕場景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在他們看來,大兵一晚上全都走了,很有可能是北邊的人又打回來了!
“三娃他娘,叫你以前不要參加什麼婦救會,一個婦道人家出去拋頭露面的,
這下好了,打紅旗的這幫人走了,盧督軍又要回來了。
你之前打了縣太爺姨太太的巴掌,回來肯定要下獄了!”
“瞎說什麼東西!人家只不過是走了一部分,那幫穿土色衣服的人不還在嗎?
而且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分田的時候,旁邊那三分地就說是自己家的,地契也拿不出來,就光憑你那一張嘴!
那三分田可是林老太爺家的,聽說他兒子還在北邊當連長呢!
你猜猜是我這個拋頭露面貼標語的人先上菜市場,還是你已經搶了他田的老太太先砍了頭?”
眼瞅著婆媳兩代人快要打起來了,村子裡的赤衛隊員急忙趕了過來,
揮舞著手中的老套筒,和剛剛上岸收拾漁貨的老漁民一道將她們分開。
眼見自家老漢回來了,老太太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連忙詢問道。
“死老頭子,怎麼樣?那些兵船往哪開了?是不是跑回南方老家去了?”
打完漁的老頭子看了自己那個愛嚼舌根的老婆娘一眼,直接把她的面子擱到地上,下不來臺。
“嘰裡呱啦嘴裡蹦不出兩句好話,昨天晚上我看的清清楚楚,人家直接奔著往北邊走了,咋的,難道要去送死去?”
“什麼?是往北邊走的?”一個漢子驚呼一聲。
被自家老漢抹了面子的老太太自找沒趣,嘴裡還唸叨著那三分田。
正當看樂子的人要走的時候,赤衛隊員卻帶著幾名身穿公安軍制服的人走了過來,
從人群中精準的找到那個不起眼的打魚漢子,正是剛才聽說兵艦往北邊走後就急著離開的人。
“幹啥?我可沒犯事啊,我昨天到現在都在海上打魚!你們抓我幹啥?”
公安軍的戰士顧不得他的反抗,直接上了手銬,將其制服後才說道。
“林二狗,要不要解釋解釋你家裡為什麼會翻出來一部和北邊有定時聯絡的電臺?
我們還從你的房間裡搜出了密碼本,真會玩啊,解密碼的書竟然是池州書局發行的《蕩寇志》!
這麼著急回家,是不是準備把北上的訊息告訴盧傳祥啊?
帶走!”
那個被叫做林二狗的人原本還準備逃跑,結果被公安軍戰士在腿窩處猛踹了兩下,才一瘸一拐的被押走了。
只留下聽到大軍北上訊息後,歡呼雀躍的漁民們,畢竟大軍節節勝利,就代表他們分得的田地越穩當,日子才越有盼頭!
經過十餘個小時的航行,海軍的登陸船團終於悄悄駛到了距離普陀山不到三海里的地方。
正如那位長相甜美,聲音豪爽的氣象員妹子所說的,
在他們剛剛抵達海區時,還下了一陣小雨,等到日出拂曉時,海上已經一片放晴,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