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袁翊州心中並非不急,他現在恨不得一刀砍了溫霽雲一了百了。但他從不只聽一面之詞,也不做沒有後路的事。如今他得到的關於小皇帝的訊息都來自他人之口,未能使他完全信服,因此他不願意冒著得罪小皇帝的風險,親自出頭挑事。
他需要有一個沖在最前面打頭陣的人,萬一事情出現失誤,就可以將責任盡數推給對方,讓自己明哲保身。
而何義成是最好的人選,也不得不做這個沖在最前面的人,剛才竟然還妄圖縮在他袁翊州的身後。他只要無動於衷,何義成比他心急太多,自然會沖在他前面。
果然對於溫霽雲的事,何義成是最忍耐不住的,他信誓旦旦對袁翊州保證道:「聖上絕不在寢殿內梳洗,請大將軍帶人隨末將進去一看便知!」
「何將軍您好大的膽子!」李忠國氣得臉色煞白,高聲喊道,「陛下的寢宮豈容你帶人擅闖?!驚了聖駕你擔當得起嗎?!」
「驚了聖駕就由末將來擔待!倘若陛下不在寢宮,李總管您縱容包庇敵國罪人勾引聖上,又該當如何?!」何義成衝上前,推開宮殿門前的內侍,回頭對袁翊州說道,「請大將軍隨末將進去親自看一看!」
「何將軍,您要造反嗎……」李忠國氣得直哆嗦,轉頭對袁翊州說道,「袁大將軍是通情理之人,如今陛下正在梳洗,何將軍這般打饒衝撞如何是好?」
「無風不起浪。何將軍想必是聽了什麼有憑有據的傳言,不見真相不能信服。」袁翊州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幽幽說道,「不如讓他進去看一看。」
袁翊州這樣說了,就是心中也不相信小皇帝就在宮中,要縱容何義成闖入宮中之意。
既然連袁大將軍心中已經有了偏向,宮門口的禁軍也不敢出手阻攔,只怕攔住何義成,反導致袁翊州鬧將起來,更加無法收場。
何義成趁機推開宮門,徑直衝了進去。
李忠國連忙帶人跟了進去。
袁翊州也親自舉步踏入宮殿中。
宮殿中靜謐無聲,唯有幾個宮人默默立於兩旁。正中的大床上,床幔低低垂著,沒有人睡過起身的痕跡。
房間中自然也是無人梳洗,何義成得意地勾了勾唇,衝上前去掀開床幔,床上空無一人。
「李總管,這您怎麼說?」何義成放下手中揪著的床幔,回過頭笑道,「陛下不是正在梳洗嗎?現在陛下去了哪裡,您要不要向袁大將軍解釋解釋?」
李忠國故作吃驚,一臉困惑地說道:「不可能啊,陛下方才明明還在大殿之中梳洗的,怎麼……」
「袁大將軍明察秋毫明辨是非,李總管還在強行為陛下遮掩?!」何義成轉頭一臉諂媚地對袁翊州說道,「大將軍若是真聽信了李總管之言去前殿等候,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呢,這簡直就是被人當猴耍。陛下和溫霽雲還不知在什麼地方玩樂,到何時才能回來……」
「嗤——」大殿的角落裡忽然傳出一聲輕笑,一名年輕俊朗的內侍從角落裡走出來,看著何義成問道,「何將軍,你從各處聽來汙言穢語,就敢汙衊聖上?」
「你……」何義成先被嚇得一驚,轉眼看去仔細辨認了一番,認出了說話的人是內府副總管李奉君,只道他是李忠國養的一條走狗,幫著李忠國一起狡辯來的,並不放在眼裡,傲慢地回答道,「聖上和溫霽雲的關係,如今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還需要本將來出言汙衊嗎?」
「那你倒是解釋解釋,一大清早的,陛下為何不在宮中,去了哪裡?!」
李奉君本被留在皇宮管理宮中事務,但是昨夜小皇帝不見之後,又被李忠國連夜悄悄地派人請出來共商對策。
李忠國一向喜愛李奉君聰慧過人機敏應變,果不其然,李奉君的心理素質比李忠國還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