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渣攻雖然吞併梁國,卻從未真正把梁國的百姓和俘虜當成過自己的子民,對百姓苛捐雜稅,對俘虜隨意打殺。所以梁國的臣子百姓,沒有一個人心服他的,無一不心心念念地期望著有一日太子能光復神京,解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袁翊州要把溫霽雲拉到靖|國臺上去殺,真是殺人還要誅心。
「走!」阮棠一把拉住李奉君的手,往宮門飛奔而去,「我們現在立刻去靖|國臺!」
第45章 禍不單行
靖|國臺坐落在京城以北的郊外,山勢巍峨草木蔥蘢。放眼望去,四周蒼翠不見盡頭,一直向天際綿延。
一條筆直陡峭的石階層層級級通往山頂。山的最頂端,一座巨石豐碑高高樹立,上刻著朱文大楷,寫著「英魂永存」四個大字。
中天的陽光萬道照落在石碑上,白玉碑石璀璨生輝。
石碑前有一片寬闊的平臺,地面用平整的大塊石板鋪成。平臺上層層疊疊圍滿了人,最外面圍著幾層人都穿著粗布短衣,蓬頭垢面。他們推推搡搡地想往前擠,伸直了脖子拼命往中間探看,被裡面手持刀戟的甲士死死擋住。
被圍在中間的平底還剩下三丈餘寬,四周被柵欄圍住,臨時佈置做了刑場。正面對石碑的方向,柵欄外站了數排幾十名手持弓箭的弩手。
石碑前還有數十級臺階,每級都有一尺多高,站在臺階上,正好可俯瞰下面寬闊的平地。
石碑前的臺階上站著一名身穿黑甲的副將,身後跟著八名護衛。他俯視著下方被佈置好的刑場,高聲道:「把溫霽雲帶上來。」
平地上圍觀的人群被分開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幾十名持刀的甲士分列兩旁。
一襲白衣信步跨上山路的臺階,從容地走到為他佈置好的刑場上。
「殿下!!!」
「太子殿下!」
「殿下……」
看到走上刑場的人,周圍衣衫破爛的戰俘一片騷動,彷彿看到了他們的神明。他們拼盡全力向那瀟瀟肅肅的一身白衣撲去,就像野行的群鳥撲嚮明月的光輝,幾乎要把持刀攔著他們的甲士都沖潰。
這些都是梁國的戰俘。
溫霽雲用兵一向慎之又慎,手下不曾被俘過一人,即使有偶入敵軍圈套的,也會在被俘之前自盡。這些戰俘大多是在梁國先帝任用之前的將領手中被俘,已經在燕國流血流淚了幾個月,滿心期待有一日能得到太子的解救。
在梁國時,太子在他們心目中,就是所向無敵的天神。
只是天神現在折斷了羽翼,
溫霽雲走到平臺的正中間,淡淡地掃視了一番四周的環境。
這靖|國臺四面山林蒼翠綿延,除了方才自己上山那一條陡峭的石階,還有一小片臨時搭建用來住人的矮房,放眼周圍沒有一處不是被茂密得叢林遮蔽。
這座山雖然在京城外不遠,但山算不得險峻,又不算得廣闊,綿延不過十幾裡,只有西山十分之一大,在修築靖|國臺之前,本名不見經傳,溫霽雲都未曾聽聞過暗報提起這座山的名字。這座山是在修築靖|國臺之後乾脆以靖|國臺為名,方才為人所知,本名依舊無人知曉。
加之靖|國臺本是陣亡將士埋骨之地,選址遠在郊外,既非戰略要地,又無皇親顯|貴的官邸會在這附近,不過是取個紀念意義而已。因此不會有完備的防守,溫霽雲來時的路上觀察過,山下週圍甚至只有幾戶零星村落。
也就是說,方圓十數裡山林綿延,幾乎所有人都在此處——從西山把自己押來靖|國臺的數百人,加上靖|國臺本就不多的百餘命守衛,和被圈禁在此處的千餘戰俘。
「溫霽雲!」站在石碑前臺階上的那名副將趾高氣昂地喊道,「你對我燕國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