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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頁

阮棠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

趕車的便服小內侍已經調轉馬頭回來,看到摔在地上的袁大將軍,還有小皇帝,都沒想通剛才兩位金尊玉貴的大人物怎麼就突然摔了出去。

他是聽到身後的響聲,感覺車子一震,才連忙回頭來檢視情況的。

結果看到小皇帝已經在地下,袁大將軍站不起來,他嚇得愣住了。

「過來。」阮棠對趕車的小內侍說道,「來把袁大將軍扶上車去。」

看到走上前來的小太監,袁翊州嫌惡地皺了皺眉,對阮棠伸出手:「臣是為陛下受傷,陛下不該親自來扶?如何讓一個小小的內侍來扶臣?」

自作自受,還這麼理直氣壯。

「既然大將軍看不上小小的內侍,朕也扶不動你,你便自己在地上坐著吧。」阮棠轉身自己爬到了馬車上,對先內侍吩咐道:

「走,起駕回宮。」

小皇帝和袁翊州坐車離開後,李奉君立刻往小皇帝遞來的衣服裡一掏,從衣襟裡摸出一塊龍禁衛都尉的令牌。

憑藉這塊令牌,可任意調動宮中禁軍。小皇帝是默許他拿著這個去救人。

李奉君看著手中漆黑鏨著金字的令牌,在手心裡握了握。

少年時他和太子一起讀書,同起同居情同手足,曾和太子約定要陪伴在太子身邊一輩子。他堂堂侯門公府唯一的嫡子長孫,又不可能去宮裡當太監,於是先帝許諾他,等他長大了,就許他做禁軍的都尉,永遠陪伴太子。

可惜直到梁國破亡,他也沒能摸過都尉的令牌,捏在手中是何等滋味。

第一次摸到這塊牌子,卻是來自敵國的君主。而那個曾經許諾他的先帝,已經九泉高臥,不管亡家破鼎。那個曾經約定和他一生相伴的太子,分離八年彼此歷盡艱辛,如今前路不明。

如果他現在就即刻動身帶人趕去靖|國臺,的確可以拿著令牌把太子救下來,但這與之前讓太子直接從上真觀後門小路離開西山行宮的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即使小皇帝知道袁翊州欺君罔上自作主張要殺溫霽雲,但是並沒造成什麼後果,為平衡袁翊州手上的勢力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安慰太子兩句就過去了。

這絕不是太子想要的結果。

就算因此小皇帝對袁翊州心存芥蒂,但是隻要這件事沒有鬧大,驚動的人不多,那麼太子這冒著生命危險走的一步棋,得到的結果未免太不夠看了。

那就得走他和太子商議好的第二條路線。

李奉君依照小皇帝的意思,從容不迫地去調遣了幾百禁軍,卻並不快馬加鞭,而是不疾不徐地趕去靖|國臺。

靖|國臺已經是一片火海。

燕國的榮耀、大梁的恥辱、小皇帝的得意,數千戰俘的血汗生命,都在綿延十里的連天大火裡,搖搖欲墜化成一把灰燼。

其實當時溫霽雲跪下一拜,呼聲哭聲動天。在這鋪天捲地的哭喊聲下,根本沒有人能注意到其他。

就是那時候,一把大火就被人從後山放下了。

等到那個那個站在石碑前趾高氣昂的副將命人放箭時,弓|弩手的手已經軟了。

由於他們面對著石碑,眼前,濃煙滾滾從巨石豐碑後撲向前來,橙紅的火光沖天,火舌噼裡啪啦的腳步如厲鬼逼近,借著風勢如洪水下坡,洶湧而來。

站在石碑前的副將猛然回頭,嚇得慌不擇路從臺階上滾下來。

這世上最是水火無情,所有人哪裡還管得其他,弩手也都扔了弓箭,為了逃命衝下山去。

溫霽雲卻是從容不迫地喊住梁國戰俘,一個也沒讓潰逃,命人砍樹做隔離帶,阻止火勢蔓延,以免殃及附近的村莊。雖然附近村莊也只有零星幾戶。

最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