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沒多久,顧錦眠又從別墅的牆那邊探出腦袋看向他,看著他步履平穩地向回走,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顧錦眠想起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殷漠殊時,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半身落滿陽光,半身隱於陰影中,微垂著脖頸盯著自己的腿看。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的。
當時緊張雀躍,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胸口發悶。
殷漠殊腳步停了一下,顧錦眠忙轉過身,站了一會兒繼續走。
他回家時,顧歷帆已經回來了,見他神思不屬地向他的小別墅走,立即喊住他:「等下!」
顧錦眠很聽話地停下了,顧歷帆走到他身邊,抬起他的下巴,皺眉問:「怎麼紅了?」
「啊?」顧錦眠回過神,摸了一下脖子。
應該是在茶室時殷漠殊的胳膊頂的。
他這嬌氣敏感的面板就是這樣,一有點輕微磕碰就要紅,還不容易消。
被二哥這樣盯著脖子看,顧錦眠忽然又想到他第二次見殷漠殊。
那次他在顧氏大樓頂樓突襲殷漠殊,被殷漠殊用胳膊卡住脖子按在牆上,他鬆開之後,也曾這樣在他脖子上看了一眼。
好像是在看他脖子有沒有傷到。
那也是何不盡第二次見顧錦眠,他筆下的小變態,就有點和對別人的不同了。
那股悲憤勁過去後,很多以前的細節,開始一點點在腦海里冒出來,攪得顧錦眠奇奇怪怪,複雜難言。
他應付了二哥幾句就走了。
回到房間後,躺在沙發上還在想,他和何不儘是同時穿過來的,他第一次見殷漠殊,其實就是在見何不盡了。
回想當時殷漠殊看他的眼神,顧錦眠想,當時他看到自己是什麼感覺啊。
那時自己好像笑得特別恐怖,一笑既出,滿廳寂然。
顧錦眠:「……」
顧錦眠踢歪了腳邊的抱枕。
接著他還給殷漠殊開後門作弊,在他試鏡前給他講在原著看到的關於這部電影和人設的重點。
當時殷漠殊怎麼說的來著。
「你怎麼和我想的一樣啊。」
顧錦眠:「……」
不能再想了。
顧錦眠脫了外套進浴室,在鏡子裡掃到自己的面癱臉。
其實何不盡第一次看到他,目光挺柔和的,甚至在別人被他的笑笑得背過身時,他還對他笑了,化解了他的尷尬和不安。
有讀者說顧錦眠是何不盡鋒利筆尖下的唯一柔軟。
何不盡說顧錦眠這個角色是照著他寫的。
所以顧錦眠不敢問他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
顧錦眠煩死這樣的自己了。
他一向是有什麼事一定要掰扯得清清楚楚,不能在心裡藏著,可這次他真的問不出口。
他總覺得一旦問清了,會有什麼可怕的難受承受的事等著自己。
顧錦眠搓了一把臉,進浴室洗了個比往常久的澡,等他出來時,手機上各個軟體收到不少訊息。
其中一多半是關於殷漠殊的生日。
有些人認為顧錦眠一定是會給殷漠殊過生日的,畢竟他送殷漠殊束花都是生日數字。
他們只是好奇顧錦眠是會卡在凌點發生日祝福,還是11點1分。
有的是想知道顧錦眠還會不會特意微博給殷漠殊發生日祝福。
比如柏心宇和杜白安。
顧錦眠當然不會發。
今天節目結束,他們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再發個生日祝福,那不是又開始糾纏不清了?
何況,11月1號是殷漠殊的生日,又不是何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