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眠覺得人心真是複雜難測。
看原著時,他一直認為袁曼麗是討厭怨恨殷漠殊的。
來到這裡後,他才在真實的人物上看出,人沒有那麼片面簡單。
袁曼麗確實不喜歡殷漠殊,她把她的悲涼歸咎到殷漠殊身上,討厭他怨恨他。
同時對殷漠殊生出比普通母親可怕太多的控制慾,要殷漠殊和她一樣,不能接受殷漠殊飛到她看不到的,光明的遠方。
她一直也以為殷漠殊會和她一樣孤獨悲涼,這讓她有種滿足感。
所以,當她知道殷漠殊和他戀愛時才會那麼生氣。
當她知道殷漠殊其實有一個有權有勢又愛他的親生母親,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時,更是出離憤怒,踏在崩潰邊緣。
「你們不敢趕她走,不怕出其他事啊?」顧錦眠冷酷道。
能出什麼事,殷漠殊身邊不知道多少人在保護呢。
導演只是這麼想著沒敢說出口,還是讓人去勸說袁曼麗了。
顧錦眠踟躕一會兒,走向殷漠殊。
劇組放飯時間,他拿了盒盒飯坐到殷漠殊身邊。
殷漠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每一勺米飯都像是精確量過的,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顧錦眠看了一會兒,說:「沒想到你還會騎馬,好帥。」
殷漠殊沒出聲。
顧錦眠移動了下屁股,後退一點又靠近一點,像個多動症兒童,「其實,你罵我幾句沒事,我不會像上次那樣生氣的。」
殷漠殊還是沒出聲,專注吃飯,顧錦眠在他額頭上看到了「食不言」三個字。
顧錦眠直接:「阿殊,我錯了。」
殷漠殊動作微頓,接著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不過總算是開口了,他漫不經心地說:「你哪兒錯了?」
「我不該莽撞地衝上去,這樣自己危險不說,還差點讓你受傷,我以後一定會冷靜。」
殷漠殊:「還有嗎?」
「啊?」顧錦眠想了想,「還有我耽誤拍攝程序了?」
殷漠殊神色淡淡地,「你罵人不算錯?」
顧錦眠:「……?」
「我罵他不對?」對於這一點顧錦眠堅決不承認自己做錯了,「我不僅罵他,我還要套他麻袋!」
殷漠殊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種陰冷可怖的感覺又來了,但顧錦眠決不低頭,犟犟地看向他。
殷漠殊被他氣笑了,「就因為他把一個角色寫得很慘?」
「不是一個角色,是你!別人死活管我什麼事。」顧錦眠氣沖沖地說。
殷漠殊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一種顧錦眠看不懂的糾結複雜的神情。
顧錦眠以後他鬆動了,繼續說:「而且他就是故意針對,沒有邏輯地要虐。」
殷漠殊:「……」
他忍住氣好聲說:「他是一個作者,寫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考量,或許是有什麼理由。」
「能有什麼理由?」顧錦眠對何不盡的討厭和偏見沒有在他穿書後減少,反而隨著他接觸真實的殷漠殊而不斷加深,「我看他就是有病!」
殷漠殊:「……」
他冷笑一聲,額頭上有青筋若隱若現。
天上陰雲密佈,不像是要下雨,也絕看不到太陽,氣壓被壓得很低,又冷又悶。
這頓飯接下來吃得很沉默。
殷漠殊先吃完,起身說:「我去拍戲了。」
「哦。」
兩人誰也沒看誰。
等殷漠殊走後,顧錦眠把盒飯向桌上一扔,也不想再吃下去了。
殷漠殊竟然不和他站在統一戰線罵何不盡,明明是何不盡把他寫得那